贺承的公司极愿意捧着他,砸了不少资源,让他去演一部戏的男二,虽然说是男二,好歹是一个起点,比起其他没有背景出道的新人好太多了。
因为进了组,贺承时间相对没那么自由,他就算离开剧组,也要事先跟经纪人打声招呼,报备行程,他性格本就不受约束,非常讨厌有人管,到进组第二周的时候,就不耐烦了,脾气上来,对助理没那么好了,动不动就凶助理,助理是个年轻的小姑娘,长得挺可爱的,被贺承骂了,也不敢说什么。
不过贺承事后发现,助理有几分神似南予,尤其是皱眉要哭的表情,南予当年也在他跟前哭过,现在想起来,他好像就是那会突然喜欢上南予。
拍一场戏下来,调整好情绪的助理连忙拿椅子给他休息,小心翼翼问他:“要喝水吗?承哥,还是要吃点什么?”
“不用。”贺承玩手机,头都没抬,“你叫什么名字?”
她做他助理也有半个月了,他居然还不知道她名字,助理也不敢说什么,说:“我叫阿昼,昼夜的昼。”
“多大了?”
“十九岁。”
“不上学了?”
“恩,辍学了,因为交不起学费。”
贺承笑了笑:“真可怜。”
他说可怜,可不是真的可怜她,阿昼多少察觉到一些,他不是个好伺候的人,脾气太坏了,可她不敢得罪,她需要这份工作,不然活不下去。
贺承说:“谈了男朋友没?”
“没、没有。”她哪里有时间去谈什么男朋友,不过贺承问她这些,总觉得很奇怪。
贺承收起手机,终于正眼看她了:“抱歉,之前我心情不好,对你是凶了点,你别在意,以后我改,咱们俩还是好好一起工作,你照顾好我的日常起居,我跟公司说给你涨工资。”
阿昼一听可以涨工资,当然不计较之前的事了,而且他也道歉了,她当真了,连忙赔笑:“谢谢承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帮我去订束花,送去一个地方,写我的名字。”
“好,有什么其他要求吗,比如要什么花种?”
“什么花种?随便吧,什么菊花啊,白菊之类的。”
贺承给她发了地址,阿昼也没多想,趁他开拍的空隙才去联系花店。
……
南予跟陆洛坦白完后,他好半晌没说话,她心里顿时没底,觉得自己是自取其辱,他肯定是介意的,要不然不会什么话都不说。
越是这样想,她的心情越是失落,不过也好,他要是介意,刚好趁这个机会取消婚约好了,也遂了她的意。
她都在好解除婚约之后,跟家里交代清楚,安抚家人情绪,她再跟家里坦白移民,那之后的事就好办多了,没什么困难。
而且她也不是特别喜欢他,不是非他不可,更不是离了他会活不下去。
所以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他不说话,南予打破沉默,说:“你要是没有其他要说的,那、那我就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要是觉得恶心、或者讨厌我的话,解除婚约也可以的。”
“陆洛,你放心,这是我的问题,到时候可以推到我身上,他们不会怪你什么,是我的责任。”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陆洛还能说什么,怕他有心理压力,特地把责任揽了过去,陆洛眼神都沉了,望着她好半晌,突然笑出来,说:“南予,我还没说话,你就这么担心我会不要你?”
南予:“……那你是什么意思?”又不说话。
“不是你的错,别净往身上揽,我不会讨厌你,甚至恶心你,结婚是认真的,想要你,也是认真的。”
她说完贺承做过的事,陆洛更多是内疚,如果当初他但凡收点心,去了解她,认识她,大概率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南予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愣在那,说:“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南予坐在他旁边,抬头看他的眼睛,“你不会后悔?”
“不会。”
她终于妥协:“那试试吧。”
……
贺承让阿昼订的花送到了病房,陆洛收到的,南予已经回家休息了,陆洛打开名片一看,落款是贺承两个字,脸彻底黑掉了。
看来贺承是来过医院,也知道他昏迷的事。
之前看在贺承是贺川弟弟份上,他才没有计较贺承把南予拐走的事,这会趁他昏迷,还再来骚扰挑衅,倒真是不要脸,怪不得能做出偷拍南予的事。
南予回到家,认认真真洗了澡,站在镜子前看了挺久,看到了脸上止不住的笑容,心情也好,好像和他确认关系,比想象中还要开心。
就连吃饭的时候,南母都发觉了她的不对劲,兴高采烈的,问她怎么了。
南予连忙说:“没有呀。”
“还说没有,嘴硬。”南母调侃几句,话题绕到陆洛身上,“陆洛恢复情况还好吧?”
“还好。”
“那就好。你爸早上还在说,过几天约个时间,两家人见个面,顺便聊一下你们俩的事,先把日子定下来,我们也好提前筹备。”
南予说:“是不是太急了?”
“不急了。”南母欲言又止,觉得还是不要跟南予说了,就没继续说下去。
“我有点害怕。”她才接纳陆洛没多久,就结婚,还是觉得太快。
“不怕,都是要经历这一关的,你表姐现在也过得不错,你看看人家宋臣多疼她。”南母还说,“当时我以为陆洛不会醒了,就怕他熬不过去,所以才跟你说那些比较自私的话,你把那些话都忘掉,妈妈不是故意的。”
南予明白的,点了点头。
南父这会不在家,还没回来,南母有些话是单独跟南予说的,没有跟南父说过。
“对了,你不是不去你姐夫那上班了吗?那先不着急找工作,陆洛现在还没出院,你先陪陪他,多花点时间和他处处。”
南家也不缺南予这点工资,当务之急是她的终身大事。
……
很快两家人见面的日子就到了,陆回军训都结束了,晒黑了不少,陆洛也可以下地了,他身体素质好,恢复快。
两家人都来医院了,在医院碰头,考虑到陆洛还不能出院,所以都来医院了。
两家长辈都在场,南予站在一旁端茶倒水的,搭不上话,都是长辈在说话。
陆洛这会也插不上话,不过未来的岳父岳母都在,他得好好表现,不能怠慢对方,于是竖着耳朵听他们聊的内容。
办婚礼这事比较麻烦,陆洛没结过婚,没有经验,真不知道原来办婚礼这么多事,虽然事多,但是该办的还是得办,这也是给南予一个交代。
人家把养大的闺女交到你手上,怎么着都要让他们放心,所以办婚礼这事,在他经济能力范围内绝对是可以接受的,主要陆夫人想弄得隆重一点,陆洛不太同意,大操大办不合适。
陆夫人就说陆洛:“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结婚,你也要问南予意见。”
于是陆夫人就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她:“南南,要不你说一下你的意见。”
南予还算淡定,说:“我觉得陆洛说的也有道理,婚礼只是个形式,不用那么隆重,我听他的。”
这一下,把锅甩回给了陆洛。
陆洛唇角弯了弯,眼里有笑意。
陆夫人说:“这小子怕麻烦,你不要听他的,婆婆给你做主。”
南母也哭笑不得,劝着陆夫人:“青姐,既然孩子有注意,就听他们的,我们就不要提意见了,他们俩都不接受,搞得我们里外不是人。”
南父和陆父的意见都被自己夫人被驳回了,就不发表想法了,乖乖站在一旁小声交流起来股市。
……
最后敲定了陆洛的方案,他来操办,不要别人插手。
这会是没时间的,他病还没好,要等年底了。
或者调回墉城,在完成婚礼。
在此之前,要领证。
陆洛还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说:“领了证就不能反悔了。”
至于那移民,再也不能想了。
南予说:“那你呢,会后悔吗?”
他笃定,不带一丝犹豫:“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