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个人开着车,像只被大雨淋得湿漉漉的小狗一样,失魂落魄地从家里的车库开出来。
说不定离开的时候,大门口整整齐齐的管家还会穿着燕尾服和他鞠躬说,少爷再见,少爷慢走。
啊,真是虾仁猪心。
然而堂堂总裁都这么惨了,还偏偏不能开回家,因为心情太糟,不想把糟糕的情绪带回家里。又极守男德,无处可去只好买了酒回办公室,一个人在办公桌前喝闷酒。
他没有过极具控制欲的父母,但是比谁都懂原生家庭的缺憾有多么深入骨髓和难以磨灭,因此,他能听懂江明煜的悲伤和愤怒,在此基础上,愿意体谅他的冒犯。
他拉了拉枕头,把两个人并排放着的枕头之间那条堪比隔开牛郎织女的银河一样的沟壑填上了。
现在,两个同款的枕头亲密地挨在一起,江明煜的那个还被陈酥这个挤扁了一点。
陈酥温温柔柔的声音抚在江明煜耳边,像安静洒下银辉的月亮。
“嗯,不是原谅你,是理解你。”
江明煜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的心就快要跳出来了。
老天,他实在太温柔了,想亲。
在陈酥眼里,江明煜看起来就要哭了,他当然不知道这人心里感动得要死要活,恨不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扑进他怀里喊老婆,只当是江明煜还难过得厉害。
陈酥主动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然是隔着被子版本的。
“你有没有一边喝酒,一边从你的落地窗里往下看?”
。还、还真有。
江明煜回想起自己那天晚上的丢人样子,有点后知后觉的迟到的难为情。
他冲进江氏大楼的时候,还把值夜班的保安吓坏了,看老板的这个架势,还以为公司破产马上要倒闭了呢。
一冲进办公室,他就失魂落魄把酒全部放在了飘窗上,连灯都没看,开了一瓶就往嘴里倒。
不过江明煜虽然喝得豪气冲天,实在是高估了自己喝酒的技术,这么对瓶吹差点没把他呛死,他心里烦得要死,还要亲自站起来去柜子里摸了个酒杯出来,就这么自斟自饮,脸色难看得像是公司真的要破产了。
喝了一会儿,他就累了,干脆靠在玻璃上,就这么往底下看,一边看一边抹脸,觉得自己是普天下最失败的总裁。
陈酥看他不回话了,抿嘴笑了笑,知道自己八成是猜对了。
他倒不是为了看江明煜笑话,也不是为了说他是个会偷偷哭鼻子的幼稚鬼。
“晚上的夜景,很好看,我之前看过一次,也只看过那一次。哦,不对,算上上次在你公司,就是有两次。”
“之前有人说,我的痛苦算不上什么,因为我至少还在过好日子,你应该也听过很多这样的话吧。不过痛苦是没办法比较的,他们的痛是痛,你的就不是吗,所以,尽管哭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