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游走在她汗涔涔的脸上,轻哄的声音含在齿间:
“疼就不打,没有人能再逼你打。放心吧,孩子总会有的。今年没有就等明年,明年没有就等后年……没有也没关系,我不逼你了,好么……”
“嗯。”慕诗哽咽。
她把头埋进他颈窝和枕头之间,滚烫的泪水越发汹涌。
黎京墨的心快要锁了。
“不哭了好么?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去做……”
“我想我爸了。”
“好,我把爸接出来。”
黎京墨亲亲她的头发。
不能再等了,他每天都去劝慕林,现在慕林也不愿见他了。
慕诗的情绪因为慕林的事越来越不稳定。
他们父女俩,都不对劲……
那天,她为什么会乱跑,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黎京墨叹口气,焦头烂额。
算了,不管慕林愿不愿意,先接出来再说吧。
他抱着怀里软绵的小女人,没有上班,陪她睡去。
待慕诗睡得安稳,黎京墨小心地掀开被子下床。
他敲开黎英山的书房门,老爷子早已端坐在那把太师椅上等他。
黎京墨走过去,虽还算恭敬,但明显不高兴了。
“爷爷,我说过不要再给她打针了,为什么还要让医生家里?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黎英山眼睑微垂,手指交叉,拇指来回打转。
“墨儿,我也说过,她生不出孩子,你就要跟她离婚,我这是在帮她。”
“不管她怎么样,她能不能生出孩子,我都不会跟她离婚!谁都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咚!
坚硬的黄花梨桌案被黎英山的拳头砸出一声巨响!
老爷子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
“让你离婚娶明书你不愿意,让她打针生孩子你也不愿意,你想如何?黎家不是普通的人家,由不得你任性!真是越活越回去!你说,今天是谁给你通风报信的,把他送进监.狱都不为过!我黎英山身边有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这是在打我这张老脸吗!”
黎京墨咬紧牙,沉声对老爷子说:“不用您非要把那个人送进监.狱,我带着我老婆离开就是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
“混账!敢在你爷爷身边安插眼线!你今天要是走出明山的大门。以后就不要再回来!”
黎英山彻底动怒!
黎京墨没有一丝犹豫地回到房间,轻轻掀开被子,小心地把慕诗抱起来。
“怎么了?我们……”
慕诗睁开红肿的双眼,房间外的光线有些刺目。
黎京墨低下头柔声说:“我们不住在这儿了,回家。”
“真的吗?”慕诗话音明显轻快起来。
这让黎京墨不由揪心。
“真的。现在就走。”
“可是爷爷……”
“他管不着。”
“好。”慕诗点头,搂紧他的脖子。
住在明山快要半个月了,她也快要去掉半条命了。
“京墨少爷,有什么事跟老爷好好说……”玉嫂劝着。
黎京墨低声说:“玉嫂,谢谢你帮我照顾诗诗。”
玉嫂见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只能把手中的披肩给慕诗盖上。
“外面有风,少夫人别吹感冒了。”
出去后,一路下山,看着他们的警卫就没断过,但没有人敢拦下黎京墨的车。
到达山下大门口,一名职位不低的警卫在车门旁劝道:“京墨,别跟老爷子置气。老爷子可发话了,今天你出去,以后再进来就得打报告了。”
“松哥,开门。”
“你……唉。”
大门敞开,车子开走。
回到北国明珠的大平层,虽然每天都有人打扫,但夫妻俩还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黎京墨用冒出胡茬儿的下巴蹭蹭慕诗的额头。
“呀……扎。”
他看着她重新变得像个小孩子,露出欣慰一笑。
“我明天就把爸接出来,先住在我们家。以后爸要是住得习惯,就跟我们一起生活;要是住不习惯,就给他在我们隔壁买一套房子。以后不管我们搬到哪里,都带着爸。”
慕诗怔住,一股热热的暖流从心底向全身流淌。
她咬咬唇,点头。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