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瑜僵了几秒,嗓音有些虚,“以前逃课出来玩的时候发现的。”
“逃课?晚自习吗,来这儿做什么?”顾鸢有些纳闷,“你们来看风景?”
迟瑜的嗓音更虚了,半晌吐出两个字,“喝酒。”
顾鸢抿唇,盯着他看了须臾,转身扭头坐好。
迟瑜往顾鸢那边挪了挪,“生气了?”
“没有。”顾鸢停顿了几秒,说道:“不过我能知道你以前为什么要逃课去喝酒吗?”
迟瑜轻叹了口气,瞳眸渐淡,“我跟你说过,我爸在我五岁的时候就走了,但更准确地说,他是跑了。”
顾鸢偏眸看过来。
迟瑜继续说道:“我妈妈大学毕业就被迫和我爸结婚了,因为他愿意出五万的彩礼,而我舅舅正好需要这笔钱娶老婆。我爸有一间铺面,婚后我妈妈把它弄成了饭馆,我妈妈手艺好,饭馆的生意也好,那个时候家里也过的富裕。后来我出生,印象中我妈妈要忙到很晚才会带着我从饭馆回家,而我爸回家的更晚,很多时候都是喝醉了,然后就打我妈妈,第二天他就会跪下来求我妈妈原谅,晚上又是喝醉,又打,醒来又跪。”
顾鸢捏住迟瑜的手,无声安慰着他。
迟瑜笑了下,“或许是老天有眼,后来他染上了赌,被人催债,还不起就跑了。”
“可是你爸跑了,那些人没有去找你们吗?”顾鸢虽然没有遇到过,但也知道当父亲的跑了,催债的人就会找妻子要钱。
“所以我说老天有眼。”迟瑜伸手揽住顾鸢的肩膀,笑道:“催债的人来了之后,我妈妈明确表示在我出生后他们就离婚了,而赌债是我爸离婚之后欠下的,所以钱不用我们还。”
“阿姨应该是早就看出来了,所以一早就做了打算。”顾鸢心疼地抱住他,“都过去了。”
迟瑜扯了扯嘴角,把脑袋埋在顾鸢的肩窝里,“也可以这么说,但我爸之所以愿意离婚,是因为饭馆一直在他名下,我妈妈相当于给他打工,而且每个月必须要给他一笔钱,他之所以打我妈妈,就是为了要钱。”
顾鸢唇线僵直,抱紧他说道:“所以他宣告死亡后你继承了饭馆,而你救云清出了事,阿姨又把饭馆卖了。”
“是。”迟瑜把脑袋在顾鸢身上蹭了蹭,嗓音低沉,“我爸走后,我妈妈就更忙了,结果在我十岁的时候我妈妈生了病钱也花光了,还好有个好心人帮忙,我妈妈这才好了起来。”
顾鸢抬起脑袋,眉目带笑,“阿姨的福气还在后头,你现在这么棒,她一定很欣慰。”
迟瑜忽地笑了下,“还好,我妈对我的管教一直是放养为主,只要品行不出问题,都是随便我造次。”
“阿姨这么好。”顾鸢有一丢丢的羡慕,“姜女士管我可严厉了,老顾、他还好。”
“所以啊。”迟瑜长长地吁了口气,“我就开始跟着同学逃课喝酒了,另一方面,我也是想试试这东西喝了真的会变成畜生吗。”
“那会吗?”顾鸢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
“不会。”迟瑜肯定道:“除非他本来就是一个畜生。”
顾鸢点了点脑袋,“那你上次装醉的事……”
“我错了。”迟瑜认错的态度很快,转而又道:“我就是有点不开心,那个陈哲明早就喜欢你,那天你们在一起跳舞,他分明就看到我了,还故意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