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月心头酸楚，语气冲了一点。

“行，唐大小姐，你留着当电灯泡，我走了。”

张牧辰说完，撒腿就跑。

“哎，你等等我！张牧辰！你听到没！”

唐书月不想一个人留着当电灯泡，眼见张牧辰跑了，无奈只能追上去。

“他们干嘛？”

宋芷鸢发现这两个人老是互掐。

“你没看出来张牧辰想追唐书月吗？”

岑牧声露出一丝笑意。

“可是…”

宋芷鸢想说唐书月明明喜欢的是你呀，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别胡思乱想。”

岑牧声笑着摸了摸宋芷鸢的头，再一次看穿了她。

岑牧声知道有些话永远不必说出口，人生就是有那么多的放弃和舍得。

他与唐书月一起上的本科，又一起拜在章老师门下，他早就对唐书月对自己的心意心知肚明。

一个成熟的人眼里看到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他们没有爱情，还有可贵的友情和同学情。

“我现在发现你内心真强大。”

宋芷鸢嘀咕了一句。

“为什么？”

岑牧声不知道她何出此言。

“那么多人追你，你拒绝别人难道不会有负罪感吗？你怎么做到无视别人的好意的？”

宋芷鸢对岑牧声发出了人性的拷问。

“当然会有负罪感，而且还很重。”

“我小的时候收到女孩子的情书都不看，我也不扔，放个十年我再打开看一看，发现时间已经给我做了最好的选择。”

“我既看到了当初的美好，也没有在年少时迷失自我。”

岑牧声神情平静而松弛。

“你怎么做到有这种定力的？”

宋芷鸢很迷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我是一个务实的理想主义者。”

岑牧声用一种少有的眼神注视着宋芷鸢。

宋芷鸢突然有些惊慌，她意识到他们进入了一次崭新的交流模式。

“我会给自己定一个很理想主义的目标，但是我知道要实现这个目标我需要有务实的手段和心态。”

岑牧声用一种罕见的神态和语气，诉说自己的内心。

“比如说呢？”宋芷鸢一时不能理解。

“比如说我的目标是成为一个好医生，那我就要能经受学医和从医路上的考验，我得早起，我没有时间谈恋爱，我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在心理学上，这可以称之为延迟满足。”

岑牧声神情严肃而庄重。

宋芷鸢觉得出来旅游，还是轻松一点好，这个话题再往下聊就会很沉重。

“看，摇橹船！”宋芷鸢岔开了话题。

那两天，他们四人开开心心地在乌镇枕水而眠，欣赏这个江南水乡的小桥流水和浆声灯影。

宋芷鸢显得特别开心，爱人相伴，友人在侧。她觉得自己的爱情在此处终于有了见证人。

周日下午，岑牧声却出人意料地催促起大家返回S市。

“难得出来一趟，急着回去干嘛？”

张牧辰和唐书月对此多有抱怨，最后还是同意了尽早返回。

那个周末郭丽平也没闲着，她只要有点力气就在住院部到处晃，一会儿跟护士聊，一会儿跟护工聊。

只要是她觉得能打听到岑牧声的八卦的地方，她都去转转。

“丽平，你来我办公室。”

王主任站在病房门口对着郭丽平挥了挥手。

郭丽平以为是自己化疗的事情，一脸惊恐跟了过去。

一进办公室她就看到岑牧声坐在王主任办公室里面。

“阿姨你好。”岑牧声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