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宋城栋出院返程前，打申请见了萧月澜一面。
这一次，萧月澜没有拒绝。
她和宋城栋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像阔别已久的老友，带着怀念，又像是相交甚浅的朋友，礼貌而疏离。
沉默许久，还是宋城栋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月澜，你变了很多……”
萧月澜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多了一丝了然。
“真的是你啊。”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宋城栋心神俱震。
他张着嘴，目光震颤，转而，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惨然一笑，低下了头。
“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才会决定考国防大学，离开北京、离开宋家、离开我。”
萧月澜端起搪瓷缸子，浅浅地抿了一口。
“我们已经用一辈子，试验过一个错误的数据了，如果参数不变，再多次的实验也一样会失败，所以……我们必须做出改变。”
宋城栋低着头，满眼哀恸。
他红着眼，望向萧月澜的目光中分明有波涛汹涌的爱意和不舍。
他哽咽着，又重复了一次，那天隔着病房玻璃说出的话。
“月澜，对不起……”
“我那天应该跟你好好解释的，沈清清的孩子不是我的，那是我战友的遗腹子，我只是帮他多照顾一些。”
“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
萧月澜放下搪瓷缸子，金属和饭店的玻璃台面磕碰，发出一声脆响。
她说：“小叔，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
比起萧月澜怨他、怪他，他最怕的就是这一句不重要了。
她放下了。
就意味着那些好的、坏的、辛酸苦楚或者甜蜜回忆，都在她这里一笔勾销，全部清零了，这一次他终究还是又晚了一步。
“这样也好，你毕竟提前看过祖国的未来，我们都能多为社会的发展做贡献。”
说完这句话，萧月澜便起身要走。
出门之前，宋城栋叫住了她。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萧月澜掀门帘的手一顿，简单思索了几秒，而后笃定道：“会的，我们会再见的。”
……
十五年后。
北京，人民大会堂。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