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国山那时候，真的觉得对不起宋安念。尤其是在她和祁昇离婚的时候，她寻常对谁都客气有礼，而那段时间，几乎不理会他太太。一个向来客礼数周全的孩子走到这一步，只让他觉得，她彻底寒了心。

所以离婚之后，她再次提起开公司时，面对她那副让人心疼的模样，他拒绝不了。

只是他依旧提防着她，允许她小打小闹，却不许她闹到祁氏头上。

祁国山是从来没有打算，真的给宋安念比较核心的项目，而她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找上了祁昇。

祁昇当然也不可能立刻就相信宋安念，而她一边用那点旧情，让他舍不得对她心狠，一边又尽心尽力完成一些小项目，蚕食他的信任。

就连祁国山也从来没有料到过，他叮嘱了祁昇那么多次，他还是不舍得让宋安念为难。

“阿骁这个人，从来不被骗的，他跟我一样，从来都很小心警惕。你大概不知道，要他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那有多难。他对我和他母亲，未必都有那么信任。”祁国山心疼祁昇，回想起他刚刚出去时候的模样，那种难以置信的眼神，让他心如刀绞。

宋安念温和的说：“以后，他大概谁也不相信了。”

“你说是不是孽缘？我记得他高中那会儿，总是提起说，隔壁那个姐姐怎么样。我当时就警惕，没想到没过几年，他就非要跟你在一起。他妈怎么劝都没有，跟他妈打电话犟嘴，说跟你一起要饭都是幸福的。”

“后来你跳楼，他消失了几个月，回来说自己出去玩了。我怎么就忘了，他回来的第一句话，说的却是，你恢复没有。”祁国山痛心的说，“我一直以为他是客套，现在想来，回来的第一句话就关于你，怎么可能是客套。”

这一想，又有好多事情。

比如那会儿性格孤僻的祁昇，为什么每天都要到公园散步，分明是因为那是宋安念常去的地方，他希望偶遇。又比如，他为什么听不得宋安念的名字，一听到的那种不耐烦，分明是担心她到底有没有恢复。再比如，宋安念送他的东西还都在，他说懒得整理，分明是舍不得丢。

祁国山真的心疼到不行。

宋安念没跟他见面的那一年里，怪不得他一直住在他们在一起时住的地方，从来不回家。想来他也是在等，等会不会有一天，她就回来了。

“他这段时间愿意无名无分的跟着你，你看他对谁这么卑微？他太喜欢你了。”祁国山目光微湿，叹口气道，“你对他这样，要他怎么办呢？”

宋安念移开眼，半点祁昇的事迹也不提，只道：“你先说说，你是给我当年的证据，还是想要祁昇进去和祁氏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