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茉点的都是陆青云喜欢的菜，他却心里存着心事，尝不出什么味道。

“喝点酒吗？老家亲戚自家酿的米酒，度数很低。”

茉茉首先打破沉默，倒了两小杯酒，推到他面前一杯。

陆青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茉茉笑叹道。

“你急什么呀，我还有话没说呢。”

“你说，我听着。”

陆青云将酒杯倒扣在桌上，示意不再喝了。

这种行为十分不礼貌。

却也代表着一种决绝的态度。

茉茉神色自若递过来一份合作意向书。

“这是我目前接手的一个项目。”

“地方是京城一家公司，据说实力十分雄厚。”

“如果合作达成，龙氏进军京城的计划就成了一半。”

“这份意向书我看了好几遍，条件什么的都很满意。心里却一直不踏实，只好麻烦你帮我看看。”

“不是说旁观者清嘛，说不定你能看出问题来。”

这点小忙，于公于私，陆青云都没有理由不帮。

接过意向书，仔细看了一遍内容，就看出问题所在。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这个合作不要进行下去了。”

“这一条看似对龙氏十分有利，但，如果这些条件无法按时达成，龙氏却要承受十分严重的惩罚。”

“惩罚”这个词很少出现在生场上。

如果出现，就说明后果很严重。

茉茉不禁变了脸色，凑到陆青云身边仔细看他指出的那一条。

淡而悠远的香气，不自觉钻进陆青云鼻子里。

那是独属于茉茉的香气，不是任何化妆品、香水能比拟的。

陆青云眼前浮现出，在台风中飘摇的货轮上，一间狭小闷热的船舱里，茉茉颤动不止的身体……

“青云，还是你厉害，我看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的问题，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茉茉的声音将陆青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陆青云连忙把脑海中不该存在的画面赶跑，再次开口。

“茉茉，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

然而，他的话再次被茉茉打断了。

茉茉轻轻叹了口气，把他面前的酒杯翻正，倒满米酒。

“青云，陆乡长。”

“你是不是想说，我们彻底忘了过去，老死不相往来？”

陆青云没有开口，他当然不会把话说的这样难听，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他的沉默证明茉茉的猜测是正确的。

茉茉再次轻叹。

“文城就这么大，商界的圈子更小，尤其是文西正是大力发展经济，急需引进投资的时候。”“无论是政策还是各方面条件，对投资商都是十分友好的。”

“你是打算让我放弃文西这块肥肉，还是打算见面互不理睬，假装不认识？”

“陆乡长，你这样才真的是公私不分好吗？”

陆青云承认，茉茉说的才是正确的。

但，他已经对不起陈敏娴，对不起茉茉了，总不能真的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像朋友一样来往吧？

茉茉像是看出他的心思，朝他举了举杯。

“陆乡长，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绝交，老死不相往来，那是小孩子才做的事。而我，已经是成年人了。”

“所以我能不能请求您，不要再纠结于一些往事，影响我们双方的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