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容瑟这般执着,神识沉默片刻:“消耗掉精血。”
换言之,遭遇一次致命危险。
温玉看着容瑟怀里的灵兽,想到什么,说道:“师兄,小家伙是不是没取名儿?”
磨蹭容瑟衣襟的灵兽顿了一下,仰起毛茸茸的脑袋,黑溜溜的眼珠直勾勾望向青年。
容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微一颔首:“是。”
温玉双目一亮,跃跃欲试道:“师兄不打算为它取一个吗?”
容瑟敛目不语,收下灵兽完全在他的规划之外,他从没将其划归为个人所有,名字一事自是没有想过。
灵兽拱着身子,长尾巴一下又一下扫过容瑟莹白的手背,似在表示温玉的提议甚合它心意。
容瑟淡淡问道:“你想要名字?”
灵兽连连点头,软唧唧地叫唤两声。
容色思虑片刻,在温玉与灵兽屏息以待的注视下,淡绯的薄唇轻启:“大头。”
大…什么玩意儿??
温玉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啊???”
灵兽举着俩前爪子,当场石化。
“怎么,不好听?”
容瑟长指微蜷曲,捋了下灵兽的尾巴,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灵兽全身一抖,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唧——!”
温玉闭目扶额,指了指炸毛的灵兽:“你看看它的反应,像是好听的样子么?”
容瑟沉默一两息,声线如冰似水:“不喜欢便算…”了。
最后一个字没说出口,灵兽咬住他的袖摆,制住他后面的话。
容瑟抬起眸子,眼底溢着星星点点的光芒,颇为笃定地对温玉道:“你看,它喜欢。”
温玉:“……”
不是,有没有底线啊,这都喜欢???
她低咳两声,想再挣扎争取一下,容瑟放在桌边的传音石掐着点儿般的亮起。
温玉小声提醒道:“师兄,仙尊的传音。”
容瑟蜷了下手指,眼中的星芒散去,收起传音石,抱着灵兽转身离去。
温玉皱着眉,看着他瘦削的背影,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仙尊近几个月召见师兄的次数比以往多出很多,基本上师兄离开庭霜院超过一个时辰,空间的传音石便会开始闪烁。
似恨不得师兄时时刻刻在眼皮底下一般,无端叫人觉得压抑。
“大师兄。”
温玉忽然出声:“要不要去山下逛一逛?”
容瑟侧目看过去,温玉笑颜如花,晃了晃手中的三张出山宗令:“师父嫌我打扰他炼剑,打发给我的。听说山下有灯会,繁灯千里,师兄陪我去瞧一瞧,好不好?”
分明是邵岩没空理会她,又担心她无聊,给她开了几张下山的宗令,让她能自由出入宗门。
温玉两指抵着下颌,轻“唔”一声,又补充道:“叫上时云一起。”
时云记在容瑟的名下,算是容瑟的半个徒弟,温玉爱屋及乌,对时云颇有几分亲近之感。
对于温玉,邵岩一向大方纵容,容瑟同样不例外,他从来不会拒绝温玉的要求。
青年点点头,轻轻开口:“好。”
温玉取出传音石向时云传音,话甫一落音,时云毫不犹豫拒绝:“不去。”
温玉气恼地磨牙:“大师兄同去。”
“…”
时云想也不想改口:“马上到。”
温玉:“……”
温玉气鼓鼓收起传音石,对上容瑟看过来的目光,解释道:“我看他一直在找你,给了他一个传音石,方便联系。”
容瑟的重心放在破阵上,倒是对时云忽略良多——尽管在他眼中时云是颜离山的棋子,但截止目前为止,对方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
“多谢。”
容瑟道。
温玉摆摆手:“我好歹算他的师叔,照顾他一下应该的。”
容瑟又问了几句时云的近况,温玉刚说完,时云的身影急急忙忙奔近来。
一段时间不见,时云长得强壮不少,古铜色的皮肤沁着汗水,身上的伤口结痂脱落,健硕的肌肉将外门弟子的粗布衣衫撑得满满当当。
粗黑的长发用黑色发带潦草的绑在脑后,露出轮廓英挺分明的五官,耳廓处的疤痕横贯而过,看着十分悚目骇人。
时云呼喘着粗气,宽阔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漆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面前的青年,汗水划过眼皮都不眨动一下眼睛。
像是生怕一闭眼,青年又见不到踪影。
容瑟半阖下眼睫,不自在地微别开脸,避开男人灼热的视线。
温玉又好气又好笑,弯下指头,指了指自个儿:“你眼里只有师兄,有没有看到师叔我也在啊?”
时云敷衍地朝她的方向转了一下脑袋,又快速转回头去,直勾勾地凝视着青年,粗犷的喉结上下滚动,粗噶醇厚的声音一字一顿。
“仙…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