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片暴雨中,花和树都在落叶。
他意识到的时候太晚,平白浪费了许多光阴。
过了不知道多久,江问鹤终于从屋里走出来,他不曾想李长安一直站在屋外,讶异地看他一会儿,看他无知无觉地看着雨幕,忍不住道:“往里站点吧,衣服都湿了。”
李长安这才意识到斜飞的雨丝把他衣服都打湿了半边,他往连廊里退了一点,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不知道多久,李长安道:“他说还有五年。”
江问鹤立刻明白他在说什么,气不过道:“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李长安点了点头。
江问鹤气道:“他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瞎话张嘴就来。五年,若是他能从一开始就收手,不参与这许多江湖事,说不定还有五年。”
李长安闭了下眼睛:“实际上呢?”
江问鹤转头看他,看他衣服头发都湿了却无知无觉的,心里忽然一阵心疼,那个数字怎么都说不出口,沉默良久,伸出了三根手指。
李长安声音已经听不出波澜了:“三年?”
江问鹤只看着他,许久之后摇摇头。
那总不可能是三十年。
李长安脑子几乎是木的,许久后,哑声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江问鹤长叹一声:“长安,我对不起你。说实话,他活到现在,我就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我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李长安只点点头,又偏过头道:“那其他人呢?这个世上这么多大夫,号称能妙手回春的那么多,总有一个,总有一个……”
江问鹤望着瀑布般的暴雨,把脑子里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这世上的大夫,恐怕没有一人医术能比过自己了,而后又忽然想到什么,叹气道:“有一个人或许会有办法。”
李长安眼睛一亮:“谁?”
见李长安像是救命稻草一般,江问鹤又觉得不该说,抱歉道:“我师弟,姬莲。但他死了,死在大绝谷。”
“哦。”李长安眼睛又黯淡下去。
江问鹤想伸手拍拍他肩膀,便在这时,只听得屋内传出什么东西碎裂声,只见李长安浑身一个激灵,闪电一般回身冲进屋内。
江问鹤叹了口气,没有进屋,转身看雨。
谢夭醒来时只觉得眼冒金星,浑身乏力,但又实在口渴,摸索着摸到茶壶,想给自己弄杯水喝,不料右手忽然一抖,茶壶摔在地上,碎片和茶水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