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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语气平淡道:“哦,堂主怎么不点灯?”
幸而白尧站在暗处,那一瞬间的冷下来的目光江问鹤并未看清,听得白尧如此说,江问鹤这才发觉月亮已上枝头,这信他重写了七八次,总觉得怎么写都不太满意,失笑道:“写太久了,没注意时候。宴席都备好了吧?”
白尧点头道:“就等堂主过去。”
堂主两个字咬字很重,似乎是在提醒江问鹤身份。
江问鹤起身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烦恼道:“难道还要我祝词么?让大家伙直接吃不行么?谁乐意大过节的时候听顶头上司唠唠叨叨?”
白尧有点想笑,顾及到江问鹤面子,又生生忍住了,只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江问鹤道:“反正我小时候是不乐意的,说起来又臭又长,没完没了。我当时和阿莲……”话说一半,江问鹤表情空白了一瞬,意识到自己失言,闭上嘴不再往下说了。
白尧垂下眸子淡淡道:“我没见过。”也不知是他说得是没见过江问鹤小时候,还是没见过老堂主发表祝词的唠叨样。
江问鹤忽然停下脚步,站在月色里,背影看上去落寞无比。
白尧在他身后皱着眉头阴沉地看他,心道你想念他又如何呢?如今还不是要和我一起过节?
这时却听得江问鹤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道:“白尧,这些年多谢你。”
白尧冷不丁对上他浅色的眸子,眸光里的阴沉瞬间松动,碎成一片片的不知所措,连忙低下头,抿了下嘴唇才道:“分内之事,不用感谢。”
江问鹤笑道:“我当堂主没什么天分,也不喜欢当堂主,比起管理神医堂,我还是更喜欢直接治病救人一些。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困几年,不是为了神医堂谢你,是我谢你。”
白尧心想:“堂主,你如果真谢我,就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但一对上江问鹤眼睛,又不敢明说,只别开了视线,道:“谁不想当堂主?我自己也想当堂主。”
“那便好。”江问鹤笑了笑,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只觉得心中舒畅,仰头看了眼月亮,隐隐听见不远处嬉闹的人声,转头开玩笑道:“行,白大堂主,等会儿还得你教教我,我该说点什么。”
白尧嗫嚅一下:“我……”话没说完,就被江问鹤拽走了。
花灯下摆了好几桌,神医堂总共百人全聚在此处。白尧考虑着谢夭吃不来幽州的饭菜,又单设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