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我和顾城河的婚事,本就是一纸荒唐。
我爷爷与他爷爷,也是革命的友谊,年轻时候,胡乱订的娃娃亲。
起先两家都只当是胡闹,只是顾家历代从军,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有小家,才有根,才有上阵杀敌急流勇退的动力。
到了顾城河的时候,他迟迟没有婚配,家中长辈,才想起这门亲事,着急找我过门。
我们没有三转一响,甚至没有到办事处扯上证,在祠堂见了证婚人,摆上几桌喜酒,他便匆匆参了军,从小兵做起,一路抗战杀敌。
每一次回来,假期本来就短,我跟他说起,去办事处补办一张证,他总是没当回事,一溜烟,又跑到李秀莲那儿“尽孝”去了。
如今,倒是觉得是个好事,和离起来,就简单多了。
我在老日历里,计算着离开日子,就像往前计算他的归期。
那日,我找了许久未见的证婚人,他已经到了迟暮之年,说话走路,都颤颤巍巍的。
“储英,你这可是一等好的姻缘,怪遗憾的,顾城河从小兵,做到了营长,正是享福的时候,你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
“没什么遗憾的,我们本来就不合适。”我笑了一下。
那个时候,谁做顾城河的新娘都可以,又不一定是我。
如果,那个时候,李秀莲没有丈夫呢,也说不定会是良配。
虽然没有结婚证,我让证婚人在我坚决和离的条子上签了字,也算是走个形式。
日历里,又打了个大大的叉。
过两日,我又去找了顾城河的爸妈,他们都是好人,知道我心意已决,也没拦着,只是一个劲儿地说,“城河没了你,怕是找不到更好的了。”
李秀莲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晾晒顾城河的军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