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乐忙禀之,“臣弹劾廷尉车浩,收受贿赂。”
扶苏心神一凝,看向阎乐,柳兄布妙局,以引幕后之人现身,难道是此人?
虽起了疑心,却不确定。
车浩闻言大怒,挥袖出列,“此等诬陷,实乃居心叵测。前日,却有一人见我,请我将牢狱之中一囚犯提早处决,可我并未答应。”
“陛下,此言不可信!”
阎乐眼眸闪过一抹阴沉,言道,“那人离开廷尉府后,大笑而去,如此之状,显然办成此时,车浩刚才之言,实属狡辩。”
两人相争,各有说法,不知何人可信。
李斯起身,悠声言道,“刑司之事,乃是廷尉之职也。贪腐受贿,可容后再查。至于提早死刑,这死囚为何人,如今可还安在牢狱之中,一查便知。”
“若当真有人来府中欲要言说,被拒绝后仰天大笑,我大秦便要将官员入罪,那老夫可要闭门,再不接客了。”
百官听闻此言,刚觉此乃废话,须臾便是心头一动。
此言看似中立之话,公道之言,仔细思之,却摆明是在为车浩说话。
“禀陛下,此死囚名为柳白,如今囚禁于咸阳牢狱之中。”
车浩立刻禀报。
众人听闻此言,暗自松了一口气,此死囚未死自好,否则车浩当真麻烦了。
车浩官声极好,是为朝中最为正直之人,行事古板,诸多文武官员,对其极为佩服。
当年曾有一死囚,行刑前夜被车浩得知存在诸多疑点,人证物资皆无,令其心存疑心,为还死囚公道,彰显律法之威严,身为廷尉,不顾其劳累,接连日夜星程前往数百里之外的三川郡查访。
不出一日,便查明其中真相。
原是一桩冤案。
死囚乃是普通百姓,被土豪乡绅冤枉,勾结当地县守,以酷刑虐待,被屈打成招,后被送往咸阳。
得知此事,车浩勃然大怒,将其受贿及其参与之人全部法办,无一人逃脱罗网。
车浩之所为,更是为大秦之律法之立威。
此刻赵高,正立于始皇陛下身侧,嘴唇微动,眼眸之中闪过一抹阴毒之色。
此时之情况,极为不利。
可赵高并未惊慌,神色泰然,脸色平静。
阎乐心中不甘,一计不成,心中暗恨,要紧牙根,再度弹劾,“启禀陛下,臣还要弹劾车浩,他玩忽职守。”
“说!”
始皇陛下目光直视阎乐。
阎乐心中顿时一紧,额头冷汗直流,虽有稍许心虚,但还是言道,“就在昨夜,于咸阳牢狱之中,发生一起谋害死囚之事,臣冒弹劾,请陛下明察。”
车浩听得此言,目光盯着阎乐,“此乃咸阳牢狱之事,你非廷尉府之人,也非咸阳牢狱之狱卒,为何对此事如此清楚,莫不是你跟此事有关。”
听闻此言,不少文武官员看向阎乐,想看阎乐如何应答。
阎乐心中顿时一慌,言道,“此乃无稽之谈,我则会跟此事有关?”
“那我又问你!”
车浩哼声一笑,言语紧逼,“你是如何得知我收受贿赂?所有事情你知道如此清楚,莫非是你跟此事有关,否则又如何知晓?”
阎乐不知如何作答。
赵高眉头微蹙,心中暗骂,阎乐当真愚蠢。
此乃朝堂之上,多说一言,少说一言,均会有失。
方才既然弹劾失败了,就应该先退下,哪怕是明日再弹劾也好。
而现在继续,那就是死咬着不放,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阎乐针对车浩?
如此行事,也打草惊蛇,车浩日后的定会诸多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