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顾怜看着孟媛的身影从树上消失。
她笑了,但从她的眼神中似乎看不出什么开心。她的心就像飘在风中的纸鸢,孟媛一死,那根线便断了。
顾怜的心里忽然空了,她一时间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隐约听着孟家大院里传出的哀嚎声,心里忽然起了一个念头:如果自己死了,会有人为自己哭吗?
孟家的红色装饰接连被撤下,换上了干净的白色。孟媛的尸体在家中停了三天,顾怜在外面偷偷看了三天。
廿四日,晴,宜安葬。
孟家的送行队伍将孟媛的棺椁抬上了山,她是自杀的,生前还被侮辱过。
即便她是孟家的千金,也不能葬进祖陵,只能埋到一旁,以求在九泉之下能得先人之灵的庇佑。
白色的纸钱洒了一路,风一吹,如同卷下漫天的雪。
孟二亲手将棺木掩埋,忙活了一上午,才将孟媛的墓盖好。
崭新的石碑上刻着她的名字。人的一生无论平凡还是壮阔,当他死的那一刻,一切都只剩下名字和某某之墓几个字。
单从这几个生硬的字里,一点也看不出名字主人的生平事迹,看不出她体会过何种喜怒哀乐,不知她爱过哪些人,也不知她心中怨恨着什么。
总之就是什么也看不出来,仿佛死去之后,她历经的所有一切也就如那纸钱一般,不是烂在泥土里,就是被烧成了灰。
孟家兄弟带着悲痛走了,顾怜来了。
她本不想让她死的,她要的是她受尽折磨。可人已经死了,又该如何去折磨她。
顾怜站在孟媛的墓碑前,对着那“孟媛”二字说话。
“你真是个没用的贱人,”顾怜道,“这么轻易就疯掉了,然后又这么轻易地死了。”
“你知道吗?”顾怜坐了下来,捡起一张纸钱把玩,“我可是打心眼里希望你长命百岁的,我要让你受尽所有折磨,让你每次睁眼都看到有男人趴在你的身上,让你像狗一样对着别人摇尾乞怜,让你不希望明天的到来,让你的每一天都如同在十八层地狱里受刑。”
“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怜将一张纸钱撕开,接着道:“只不过几个乞丐而已,没想到就直接把你弄得疯掉了,你这贱人真是聪明,竟然会用疯来逃避痛苦。”
“我为什么不能疯呢?”顾怜开始低声呢喃,“我为什会把他们的脸记得那么清呢?我连他们的表情都能回想起来,甚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