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许闲的话。
苏云章眉梢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许闲,此处乃是朝堂,满朝文武皆在。朕希望你能给朕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否则,虽说朕向来宠信你,可今日这局面,朕也着实为难。”
这话一出口,满朝文武百官顿时心中一凛,只觉冷汗顺着脊背悄然滑落。
许闲适才所言,直白得近乎肆无忌惮,而苏云章此刻竟当着众人的面坦然承认对许闲的宠信,更是让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景王面色阴沉如水,缓缓转过头,死死地盯着许闲,眼中的怨愤几乎要溢出来。他紧握着双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如一条条扭曲的小蛇。
曾经,苏云章最为宠信的人是他,可如今时过境迁,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陛下。”
许闲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开口,“臣斗胆问一句,楚国新朝建立至今已有不少时日,难道因为府宅逾制而被指摘的官吏,就只有微臣和林大人吗?刘大人所言看似有理,然而上京城中官吏府邸超规者众多,他为何独独紧盯着微臣不放,却不去参劾其他人呢?”
刘保闻言,冷哼一声,面色冷峻,沉声道:“许公子,你这话可就说得大错特错了。难道因为其他人逾制,你和林彦辰就也能跟着逾制吗?你身为仪鸾南司镇司使,又是太子妻弟,实打实的皇亲国戚。而林彦辰更是素有清正廉洁之名,你们二人这般行事,让天下人如何看待?又如何给天下人做出表率?”
说着,他转身面向苏云章,恭敬地拱手行礼,朗声道:“陛下,臣以为,不但林彦辰的府邸超规,就连陛下赏赐给许闲的府邸同样规格过高。一个仪鸾南司镇司使的府邸,规模竟然比王府还要宏大,这成何体统?皇室的尊严与颜面又该置于何处?”
苏云章听了这话,一时语塞,心中暗自恼怒。
这刘保简直是不知死活,竟敢质疑他的决定。
“许闲。”
苏云章眉头微凝,神色间多了几分凝重,继续说道,“刘大人所言,也并非毫无道理。其他人逾制,的确不能成为你们逾制的借口。”
许闲毫无惧色,直言道:“那若是制度本身不合理呢?臣凭自已的本事赚得干净钱财,为何不能购置更大的宅子?臣倒是想请教一下,朝廷订立这制度的初衷究竟是什么?是为了开源节流,还是仅仅为了彰显朝廷文武百官的清正廉洁?朝廷官吏众多,有多少人放着朝廷分发的府宅不住,却另购宅院?试问,谁不想住得舒适些?难道朝廷官吏用自已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俸禄购买新宅院,也算是逾制吗?如此一来,这制度的合理性又体现在何处?”
苏云章微微点头,低声自语道:“嗯,倒也有些道理。”
刘保却满脸不屑,坚决反驳道:“简直荒谬至极!朝廷定下的制度,难道因为你许公子觉得不合理,就能随意践踏、视若无物吗?”
他顿了顿,又冷哼一声,接着说道,“世人皆知许公子发了大财,平日里挥霍无度。可林彦辰也住在如此豪华的府宅中,这让天下百姓会作何感想?”
许闲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地回道:“他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坐着看、躺着看、站着看,悉听尊便。”
“你……”
刘保被气得面色铁青,手指着许闲,浑身颤抖,沉声道,“你简直是胡搅蛮缠!”
“到底是我胡搅蛮缠,还是刘大人颠倒是非呢?”
许闲目光如炬,直视刘保,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许闲发财后生活奢侈,这是事实。但您不妨到上京城中打听打听我的名声,我可曾欺压过百姓,可曾中饱私囊?非但没有,我还自掏腰包为上京城百姓谋了诸多福利。百姓们得知我发财,那是打心底里高兴!因为他们清楚,我许闲绝非为富不仁之辈,我的钱财取之于民,也用之于民!若不是我许闲从中周旋,上京城周边雇工的工钱能上涨吗?商贾还会像以往那般肆意压榨百姓雇工吗?”
“我许闲发财住豪宅,却能给上京城百姓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能带领他们过上好日子,能让他们对朝廷感恩戴德,让他们真切地感受到,楚国新朝是一个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朝代。如此看来,我发财住豪宅,又有何错?”
刘保被怼得哑口无言,嘴巴张了张,支支吾吾道:“这……这也不能成为你逾制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