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刚刚他为了低头舔水,不自觉双膝跪地,他颤抖着身子,在寒风猎猎中绷直了脊梁,就要站立起来。
砰!
雷德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照着萨姆监工的脑袋砸下来。棱角划破监工的头皮,立刻凿开一个血坑,疲惫不堪又饱受发烧痛苦的萨姆立刻歪倒了下去。
“你欠我一条腿。”雷德说:“是你把我逼到这个地步的。我本来是个正常人,是个老实本分的人的。”
“呃……”萨姆监工捂着伤口,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只是依稀听到雷德的声音。他抓着头发,闷声道:
“我就是砍了你的腿……又怎么了?”
雷德平静地注视着对方,看着这个如同死狗一般,昔日里在工厂中说一不二,仗着身强力壮总能镇住工人不满的监工。他咳嗽了两声,再度扶着地面呕吐,但他已经吐不出来除了胃酸以外的东西,他在整个城里藏污纳垢的地方浸泡了太久,接连遭受的剧变和打击,让萨姆监工已经恍惚。
现在,他意识到自己被一个独腿的瘸子,迫害到这种地步。受尽了委屈和惊慌,他忍不住抓起了手中的油纸包,脑子渐渐清晰起来,萨姆监工冷笑一声:
“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雷德·金,是吧?你自己倒霉掉进了车床,不是我给了你一斧子,你还能活着出来?”
“你没有任何权利剥夺我身体的完整。”雷德的声音冷如刀锋:“你明知道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带,你分明知道我没了腿就不能劳动了,你分明知道只要关掉机器,我就不会失去我的腿!你这个混账东西。”
“得了吧,雷德,工人是什么?工人无非就是进了工厂的奴隶。你不知道股东大会上是怎么评价工人吗?如果不是法律,工人只能算是个四分之三个人。而我是监工,我和包贝尔·里斯本厂长是亲戚。我凭什么要照顾你们这种四分之三人的感受?你断了一条腿,住院也就花了12磅,可那台机器是整整30磅!你就把两条腿都搭进去也不值钱。”
萨姆监工嗤笑道:
“是我救了你的命,你却不知道好歹。”
“我不觉得为了省12磅的医疗费,故意派工贼帮的人在我住院楼下一直监视,还带着扳手和武器——倘若这样的行为都能称得上是‘救命’,那我在你的嘴里大小解应该称得上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施舍了。”
雷德毫不吝惜粗鄙的侮辱词汇。萨姆监工低垂着头,继续冷笑着:
“可那又怎么样呢?你觉得你真的能赚12磅?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