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城门被兀自哈欠连天的卒役打开,一群赶着准备早集的小贩,挑着满满当当的担子排队进了城。
熟睡的小镇随着这阵子吵闹醒了过来,大街两边的铺面也相继开门,掌柜们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瞅着街上,恨不得把打自家铺子前走过的人全都一把拽进来,来个开门红,才有一天利。
身宽体胖的王掌柜,正笑咪咪地坐在柜台后头,环顾着店铺里攒动的人头,他们大多是”晴雨茶庄”十几年的老主顾了。
小镇清闲,每天茶庄还没开门,就有人守在了台阶上,只等着能喝上杯热气腾腾的浓茶唤醒一天的精气神,再找几个熟人闲话家常,直到肚子里开始打鼓了,才晓得回家祭奠五脏庙。
王掌柜几乎能叫出所有晴雨茶庄的老客的人名,笑脸相迎进门客,笑脸相送出门人,这是他做生意的不二规矩。可今天最早进门的一位客人,王掌柜却从来没有见过,打坐下到现在,那位客人始终就是孤零零地在桌子上打着棋谱,连叫的茶都没动过。
王掌柜好几次都忍不住偷偷打量他,这客人只穿了一件黑色单袍,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身边放了把长剑,看上去有点像走江湖的。可王掌柜又总觉得,这人跟他以前见过的那些江湖豪客颇不相同,而到底不一样在哪儿,他却说不上来。兴许是这客人的神情格外冷、眼神格外亮吧,王掌柜头一回撞上他的眼神时,就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那人的视线,如同最锋锐的剑,彷佛随时能插进人心里去。凭他这么多年的阅人经验,王掌柜晓得,这位客人绝不是好惹的主。
好在这位陌生客只聚精会神地摆着棋子,对周围的喧哗声都视若无睹。说来也怪,明明茶馆里的位子已经快要坐满了,可偏生他那一桌空着的三把椅子愣是没人敢去坐。想到这里,王掌柜又有些头疼了,看这位主的样子是要一壶茶就占一上午的位子,这笔买卖亏了。
王掌柜的心里正这么念叨着,茶馆里熙熙攘攘的人声,就像往沸水里加了瓢凉汤,突然沉寂了下来。喝茶下棋的,聊天侃大山的,拎着铜壶四处跑动的伙计,上百道的目光,就这么一下不约而同地望向茶馆门口。
王掌柜一愣,顺着众人视线朝门口望去,顿时眼睛就如同茶馆里所有的人那样被钉住了,再也挪不开去。
在茶馆门外,站着一位女子。
女子身着白衣,貌美而脱俗,像清晨草叶上的露珠,纤尘不染。
这女子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竟令看着她的人们,不由的生出一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