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警探跟我来吧,档案室在这边。”老警察说道。
老警察打开档案室的锁,推门。
三人走进档案室内。
老警察一摊手:所有的档案都在这里了,我也不知道哪一年的放在哪里,你们自己找吧。
罗非用手绢捂住鼻子,有些不高兴:“都没有归类吗?”
“我们小地方,哪能和大上海的巡捕房比,人手少,工资又低,这些档案能保存着就不错了,你们慢慢查,我去值班室睡觉。”
罗非又问:“有没有咖啡?”
“没有。”
老警察打着呵欠离开了。
“我们到底要找什么?”小曼问道。
“齐妈疯了,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就是受害者之间的联系:一是她们都在满庭芳生活过,二是曾相约自杀但侥幸逃生。”罗非走在档案架前,捏着鼻子说道。
“没错,这些孙祈雪都告诉我们了呀。”
“关于当年的事,孙祈雪没有完全对我们说实话。”
“你怎么知道?”小曼奇怪。
“她告诉我她们三个初到上海时走投无路,做过佣人,当过纱厂女工。你见过纱厂女工的手吗?她们三个手上的皮肤白嫩,保养得很好,决不是做过苦工的手。”
“所以也许当年事件的档案,能告诉我们这个齐雪到底撒了什么谎。”
小曼看着堆积如山的资料,有些发愁:这怎么找?
“一人一边,开始。”罗非眼神坚定地说道。
随即,罗非和小曼翻找资料。
清晨,上海石库门弄堂街道。
一名清洁工扫着马路而来。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于是上前查看。但见孙祈雪倒伏在路边,地上是一滩有些发干的血迹。
清洁工惊慌地问道:“小姐……小姐……”
清洁工翻过身,看到无疑又是一张被划花的脸!
“啊——!”
清晨的街道随后又传来一声惊恐的惊叫。
苏州警局档案室内小曼趴在一堆资料上睡得正香。
过一会儿,脸上的阳光被挡住,小曼慢慢睁眼才发现眼前是罗非的脸,当即吓了一跳。
“你又干嘛?”
罗非递上一张纸:找到了。
小曼接过纸条:“这是什么?”
罗非指着纸条:“你念念看。”
小曼开始念:“苍天谨启,奴襁褓之中被抛弃于圣母堂,从不知亲生爷娘是何人;
满庭芳齐妈妈将我们收养,强迫我们操持贱业,从此妈妈打骂,嫖客折磨,日复一日,苦不堪言;本有良人救我出火坑,谁知天不长眼良人已去、知音断绝;
我等虽生而为人,却从无做人尊严,而如今别无他想,只求脱离了这污沼泥潭;我们姐妹四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小曼惊讶地放下纸条:四个人的遗书?
罗非提问:你看这份遗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小曼想了想:“遗书是假的?”
罗非摇头:“不,遗书是真的,上面有四种不同的笔迹,应该是四个人一人一句写下的,警方当年也比对了四人留下的其它笔迹,确定是她们亲笔所书,要完美模仿四个人的笔迹,这几乎不可能。”
“那还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仔细看遗书的纸张。”
小曼拿起遗书细看,又对着光照,摇摇头:“这只是普通的信纸啊。”
罗非指着纸张下方:你看,纸张下缘有被人为剪裁过的痕迹,比普通信纸短一寸。“那又怎样,一时找不到整张纸,写在裁过的纸上也没什么奇怪吧。”
罗非指着纸上的折痕:这是信纸折过的痕迹,一般只折一下的话都是对折,不会这样折的。
“所以……这份遗书不完整,有人想掩盖下面的内容,会是什么呢?”
“回上海问齐雪就知道了。”罗非站起身说道。
这时,一位警察进门。
“你们是从上海来的警探吧,有你们的长途电话。”
警局通讯室内,罗非和小曼走过来,拿起电话听筒。
罗非拿起电话:“喂,我是罗非……孙祈雪被杀了?”
“该死!晚了一步。”罗非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好不容易有了线索,但知情人全死了,剩下一个齐妈是疯的,难道这个案子走进死胡同了?”
罗非表情严肃:“言之过早。”
与罗非一同说出这句话的,还有一个声音。
罗非和小曼回头,只见走来的是一位西装革履温文尔雅的年轻男子。
小曼疑惑:“你是?”
男子朝小曼伸出手:“警方心理顾问霍文斯,来协助你们探案的。”
小曼与眼前这个气质非凡的男人握了握手,感觉整个人都要融化在他的温度里:探长说你在德国呆了很多年……
霍文斯点头:“秦警探觉得我应该是个白胡子老爷爷是么,这个叫做心理预期,抱歉让你的预期落空了,希望合作愉快。”
霍文斯又将手伸向罗非:“罗大侦探,合作愉快。”
罗非没有伸手,一脸谨慎:“我办案从不和人合作,抱歉也让你的心理预期落空了。
罗非说完带着依依不舍的小曼离开了。“
霍文斯看着两人背影,喃喃自语,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从不和人合作……”
小曼跟着罗非走出苏州警局门口。
“罗非,你为什么不握手?”小曼偷瞄罗非。
“你知道我有洁癖。”
“撒谎,你是不是和那个人有过节?”
“没有,我只是不相信什么心理分析那一套鬼把戏。”
小曼笑指着罗非:“哈哈哈,我看你是嫉妒巡捕房同时找了两个顾问吧?”
罗非转头干笑道:“哈哈哈,你想像力很丰富……黄包车。”
罗非招来一辆黄包车,两人上车。
车夫问:“先生去哪里?”
罗非想也不想就说:“渭清河。”“
“我们去干嘛?”小曼依旧摸不着情况。
“到了就知道了。”罗非又习惯性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