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下车后,得意一笑,也学着十分淑女地对罗非欠了欠身,然后将目光转向一旁画廊的招牌,只见上面写着:王查理艺术基金会&忆爱艺术画廊。
沙威则一脸不解地对罗非说道:“罗非,有什么事不能在巡捕房说?”
罗非示意沙威有人进出,三人立刻收声往里走。
三人走进艺术画廊内,见到画廊中心位置正挂着那副海岛名画。
林在重衣着光鲜,落落大方在应酬来宾,看到罗非后连忙赶过来打招呼:“罗先生、两位警探,感谢你们大驾光临。”
罗非指着那副画对林在重说道:“你把这幅画公开了?”
“嗯。”林在重点点头,“跟我母亲商量了,我们一致决定把父亲对小岛、对母亲的心意与大家分享,罗先生,你说的对,世上并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用金钱衡量的。”
这时,又有来宾招呼林在重,林在重点头告辞,前去应酬。
沙威看着林在重的背影,欣慰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小林很能干,王查理一番苦心,总算没白费。”
小曼看着沙威,故意问道:“探长,你怎么同情起犯人来了?”
沙威挺起身,又装作深沉:“有时候,善恶就在一念之间。”
罗非晃了晃手杖,对沙威说道:“别感慨了,我昨天收到一条线报,正要与你商量。”
沙威也正色点点头:“正好巡捕房里也正有事情要和你说。”
而与此同时,在画廊的一个角落里,一个一袭黑衣,压低着礼帽的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罗非,微微扬起了嘴角。
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的罗非猛然回过头,目光直射向刚刚男人所站的位置,可是此刻的那里却空无一人。
“看什么呢?”小曼转回身凑过来问道。
“没什么。”罗非摇摇头,随后与小曼走出了画廊,上了探长沙威的车。
而就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内,刚刚那个男人,正坐在驾驶位置上,他的身边还坐在一个黑衣男人。
“少爷,那笔钱查清了,如您所说,要不要......”
男人对手下一摆手,“哼,好戏开场前,小丑总要先登台热热场,不过小丑终归也只是小丑,青龙会不会受制于任何人。”男人说着,再次低下头,看着手里摩挲着的那块玉佩。
“是。”黑衣手下立刻点头。
男人犀利的目光紧盯着罗非的车,“罗非,希望你别那么早就被玩死了,我倒是很期待和你来一场对决。”
罗非一行三人回到巡捕房后,直接跟着沙威回到了探长办公室。
沙威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沓文件放在罗非和小曼面前。当罗非和小曼低头看到文件上的Captain字样时,各自面色都严峻起来。
小曼一边翻着文件一边说道:“这是负责牢房的孙组长报告……他提到,最近去看 Captain 的访客多了起来。”
“你在画廊想说什么?”沙威问罗非。
罗非表情凝重:“我刚刚想说的就是,之前我接到线报,晋商会那笔消失的赃款果然是被 Captain 组织转移走的,已有证据直接证明。”
沙威听罢一愣:“哦?可他已经被我们投入大牢,人又痴呆,即使有什么组织,理应也是树倒猢狲散了。 难道……他的痴呆真的是装出来的,我们都被骗了? ”
罗非盯文件,喃喃自语:“可是这些访客已经离开,要是有人能盯住访客,记住他们的一举一动……”
小曼此时的表情略显嗔怪:“霍文斯曾经提出帮忙监视 Captain,将功折罪,要是你同意就好了。”
罗非冷笑:“他要将功折罪?”
“你......”
“其实……”沙威突然沉吟着打断了小曼对罗非的反驳,“如果 Captain 真是装疯卖傻,试图东山再起,那我们巡捕房要面对的挑战可就更大了。”
罗非放下文件:“当务之急是弄清楚 Captain 的访客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
“如果 Captain 真的能装疯卖傻骗过所有人,以他的手腕,就算我们派人监视,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不如——”小曼迟疑了一下,然后再次向两人建议道,“不如让霍文斯帮忙。”
罗非看着小曼撇嘴:“罪犯监视罪犯?”
这时,沙威见状急忙打圆场:“罗非,你先别着急否定,我倒是觉得小曼这个主意有一定可行性,你们可以先去监狱摸摸情况。”
罗非转头看着小曼,忽然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警务处监狱的牢房内,小曼和罗非来到霍文斯的牢房前。 此时的霍文斯正在低头看着书,见二人来到,不紧不慢起身打着招呼:“两位一起前来,看来是有大事了。”
罗非望着霍文斯,并不说话。
小曼则走近几步,对霍文斯说道:“是有事找你帮忙,不过——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
霍文斯扶了扶眼镜,笑道:“哈哈,我现在是阶下囚,身败名裂,哪里还有可以分享秘密的人呢。”霍文斯说着,突然深情地望着小曼,“小曼,多谢你来看我,你的忙我一定帮。”
小曼和罗非从监狱回到沙利文公寓,已经夜深了。
“现在有了霍文斯替我们在牢房内部监视 Captain,一定能发现更多线索。”小曼边上楼边对身边的罗非说道。
罗非固执地摇摇头,则显得很是忧心:“他也是个罪犯,我不能相信他。”
小曼一时语塞:“可是……他不是要将功折罪吗,为了减少自己的刑期,帮巡捕房做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罗非神色严峻地依旧摇头:“换了别人,我或许可以信任,但霍文斯这个人,你看不透他。”
小曼听着罗非的话,忽然莫名有些气恼:“为什么你对他有成见?还以为大侦探罗非如何客观,为什么对霍文斯,你就做不到客观对待了?”
“明明是你自己容易上当受骗吧,他想戴罪立功?我倒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难不成你 对他有些‘余情未了’?”罗非说完,故意冷笑着看向小曼。
小曼听到罗非的话,气得发抖:“只有你,才会对谁余情未了!”
小曼说话间,大步往前走,打开自己房门,砰的摔上了房门。
罗非站在203室的门口,也是一脸不悦。
夜半,霍文斯牢房内,罗非只身前往牢房,狱警打开牢房门。 霍文斯伏在床边一动不动。
狱警呵斥道:“霍文斯,有人来看你了。”
罗非察觉不妙,拉开霍文斯,但见霍文斯口吐鲜血已经暴毙多时。
狱警大喊一声。紧跟着,罗非也从梦中惊醒。罗非一下子坐了起来,满头大汗。罗非随即冲出卧室,打开房门,来到对门前,刚想拍打房门,又瞬间像是清醒了一般,将手悬在半空。
清晨,天色渐亮,沙利文大楼下,罗非匆匆从公寓走出来,上了一辆等在门口的出租车。四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警务处监狱门口。罗非心事重重地下了车,步履匆匆地走进了大门内。
随后,罗非跟着狱警来到了霍文斯牢房前。狱卒随即打开牢房门,将罗非让了进去。 罗非慢慢走近霍文斯,看着霍文斯一动不动地伏在床边,就像那场梦一样。
狱警呵斥道:“霍文斯,有人来看你了。”
罗非尽量不去想那场梦里的场景,可是冥冥中还是察觉不妙。罗非一把拉开霍文斯,只见霍文斯额头出血,已然不省人事。 罗非一探霍文斯的鼻息,转头对狱警大喊:“还有气!叫医生来!”
狱警也瞬间慌了神,连连点头:“哦,好、好。”
狱警随即听命,急忙跑开牢房门。 恰在此时,罗非无意间发现霍文斯的左手中好像紧紧攥着什么东西。罗非伸手掰开霍文斯的左拳,当即看到霍文斯手里攥着的是一张纸条。 罗非环顾四周无人,便将纸条收进了自己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