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剧本里,这段镜头以插叙的形式出现,没有前因后果,观众们不知道许婕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演员在演绎的时候却需要自己补上空白的剧情。
祝霄鸣很想看看方慧作为影后级别的人物会怎么处理这场戏,但剧本里并没有他的戏份,而有些演员演戏的时候其实不喜欢被太多人围观。
祝霄鸣不知道方慧有没有这个习惯,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顾景尧:“等会儿方慧姐那场戏,我能留下来看看吗?”
顾景尧挑了挑眉,没回答他,继续指挥着现场做拍摄准备。
祝霄鸣以为是周围太嘈杂,顾景尧没听见,扯住了他的衣角:“导演,我想留下来看看行不行啊?”
顾景尧愣了愣,感受到衣角被猫勾住一般的动静,盯着祝霄鸣看了很久,垂下眼,点了点头:“随便。”
祝霄鸣赶紧搬了个小板凳,开心地坐到顾景尧边上,脑袋往监视器前凑。他可能不知道,他求人的时候声音软得像小猫的呼噜,就算是还在不爽祝霄鸣选了方慧没选他的顾景尧,也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祝霄鸣头一次坐在导演的位置,兴奋地东张西望:“原来坐在这里是这种感觉。”
坐在监视器前的感觉很不一样,监视器镜头里的片段不是最终的成片,没有湳讽任何调色和背景音乐修饰,呈现的是画面最初的张力。
祝霄鸣前倾着身体,抬了抬屁股,让脸凑近屏幕。
顾景尧侧目看着,总觉得祝霄鸣的屁股上没张一根猫尾巴都可惜了,如果有尾巴,这个时候一定勾起了弯,兴奋地左右晃。
祝霄鸣注意到他的视线,意识到自己太兴奋了,尴尬地笑了笑,双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地坐好。
顾景尧轻咳了一声,在心里自我辩解,他让祝霄鸣留下来看戏,绝对不是因为祝霄鸣软乎乎地求了他,而是为了让他和方慧好好学演技,拍出最好的效果。
镜头前,许婕从包间里出来,身上黑色的连衣裙掐出了她柔曼的腰线,然而凌乱皱起的布料,暗示着她在那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她扶着墙,在一段摇摆的长镜头里冲进了洗手间,打开水笼头冲洗着手掌,男人黏腻脏臭的体液好像附着在手心怎么洗不干净。
许婕的胸膛颤动着,面无表情地抬起头,仿佛审视一般轻蔑地发出一声冷笑。
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她模仿着那些男人的目光,从胸口的吻痕流连到发红的嘴唇,在镜子前愣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而她开始低头在包里拼命翻找,像在捞一根救命稻草,找出了一支口红。
她睁大了双眼,靠在洗手池边,凑近了镜子,仔仔细细地描着她苍白漂亮的嘴唇,一遍又一遍,似乎想要盖住一些肮脏的痕迹。
然而她的手在发抖,她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洗手池的水从台面溢了出来,许婕卸下肩膀,用手背狠狠擦过唇边,仿佛一朵被撕烂的花,顺着墙壁落下,无声地哭泣着。
现场格外的安静,祝霄鸣早已忘记了呼吸,只有心脏随着方慧压抑的哭声一阵阵收紧,这段没有台词的表演处处充满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他不知道许婕为什么会踏进那间包房,但这幕坠落一般的哭戏,让祝霄鸣只想心疼地抱住她,告诉她不要恨自己。
祝霄鸣的眼泪跟着方慧一起往下掉,又怕自己哭会打扰拍戏,拼命咬着嘴唇不发声。
最后一个镜头结束,顾景尧喊了cut,方慧稳了稳,才站起身,声音还带着哭戏之后的嘶哑,问他顾景尧:“我演得还行吧,没丢人吧?”
“何止是还行,太厉害了!”顾景尧还没开口,祝霄鸣抢先发言。
他眼圈通红,说话还夹着一股子鼻音,但祝霄鸣顾不上这些,他一定要告诉方慧,他真的很喜欢这段表演。
方慧看见祝霄鸣一副比她哭得还伤心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小祝你可真可爱。”
“演得真的很好,是我看过最好的表演!”祝霄鸣认真地夸赞着,刚刚哭过的眼睛看起来还通透水亮。
顾景尧轻咳了一声:“确实不错。”
方慧瞪了他一眼,怼道:“顾景尧你可真小气啊,连句好话都不愿意说,不会是嫉妒小朋友只夸我,不夸你吧?”
顾景尧没说话,转身去拿了一瓶水,还有一罐冰可乐。
他把水给了方慧:“润润喉咙,少说点,嗓子都快劈了。”
方慧喝了一口水,好了一些,又指着那罐可乐道:“我不喝可乐,你也不喝,你给谁拿的?”
顾景尧没理她,拿着可乐贴到了祝霄鸣的脸上。
祝霄鸣坐在小板凳上,愣愣抬头看了看顾景尧,刚刚哭过的眼下还泛着一片淡淡的红色,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干嘛?”
“敷一敷眼睛,明天拍你的戏,眼睛别肿成金鱼。”顾景尧垂着眼,淡淡道。
“哦。”祝霄鸣乖乖地把可乐放在眼睛上滚着,撇了撇嘴,他还以为顾景尧知道他喜欢喝可乐,才给他送呢,真是自作多情。
八卦扒扒扒V:顾景尧喜欢喝可乐,拍《一封遗书》的时候,每天都要准备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