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每天累死累活的穿梭在各个包间陪笑喝酒才能卖出几瓶酒,她心里的嫉妒火焰,就再一次烧了起来。
说起来,宁柔换工作之前,也抢过她一笔单子。
虽说是客人点名要宁柔送酒,但先上去服务的那个人,明明是她而不是宁柔。
一个不识字的女人,耳朵也快聋了,到底有什么好的?
为什么一个个都这么照顾宁柔?
李玫越想越气,手指死死握着酒瓶。
她和宁柔,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仇怨。
只是,生活不如意的时候,总得找个打发泄的去处。
有些人天生脾气好,不容易生气,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好欺负的象征。
一开始,是一点点的排挤,见宁柔并不在意,慢慢就变成刻意的针对,到最后,每次见面,不管有没有理由,都要说几句难听的话,将生活留给自己的苦,全施加到无关的人身上。
这样的同事关系,一旦牵扯上利益,就更容易滋生矛盾。
宁柔只是想避开麻烦,却架不住麻烦自己找上门。
这天晚上,刘威因为女儿身体不舒服,九点一到,就提前下班回了家。
他不在,就意味着宁柔失去了庇佑。
酒吧明文规定,除了两位经理之外,其余人不能私自去地下室的酒仓。
碍于这个规定,李玫没敢直接去找宁柔,只能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有客人点了仓库里的酒,让她送一瓶上来。
话说得很真,宁柔没有怀疑,果真亲自送了瓶酒上去。
单子开了,酒也被李玫拿走了。
但宁柔不知道的,是她离开的短短几分钟内,有人偷偷溜进了地下室,仔仔细细研究了酒仓的门,甚至想好了要怎么把锁打开。
最初,李玫只是嫉妒宁柔的钱来的太容易,在那青年的暗示下,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来钱更快的方法。
地下室酒仓的那批好酒,单价两千左右,这要是偷走二十瓶,再低价卖出去,最少也可以拿到三万块。
三万,能抵半年工资。
就算分一万出去,她也能拿两万。
再说,到时候丢了酒,宁柔多少要负上一半的责任,说不定,还会被开除。
简直是一举两得。
李玫拿着酒走进一个没人的包厢,至于她的同谋,那个告诉她宁柔能拿提成的青年,也早就从地下室溜了出来。
“玫姐,你可真是下了血本。”
“还不是为了给你创造机会?!怎么样?酒仓的锁是什么锁?能不能从外面撬开?”
“是电子门锁,撬不开的,不过玫姐你不用担心,这锁有钥匙,可以从外面打开。”
“钥匙在宁柔手里,怎么着,你还打算从她那儿偷?”
李玫忍不住冷笑,将手里的酒握得更紧。
一瓶红酒,花了她两千块钱。
这会儿把酒拿在手里,她的心像在滴血一样。
这次的计划要是不能成功,她怕自己会气死。
青年听出女人声音里的不悦,眼睛又开始乱瞟,最终定格在门缝外的一个高瘦男人身上。
他伸出手,指向男人,声音里满是笃定。
“玫姐,你忘了,周霆管采购的,他那儿,肯定也有酒仓的备用钥匙。”
***
不过是过了一夜,地下室就遭了贼。
身为酒仓管理员,这事,宁柔也是第二天上班时才知道的。
她刚进酒吧,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正想着去地下室,刘威就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将她叫到了角落。
“小宁啊,酒仓的钥匙,还在你身上吗?”
宁柔闻声点头,立刻将钥匙拿了出来。
“在的。”
钥匙没丢,事情就好办了些。
刘威表情放松了些,这才小声地开了口。
“昨天夜里,有人从外面将酒仓的门打开了,把里面的酒全拿走了。”
“你的钥匙没丢就好,周霆那也有把钥匙,我已经通知他过来了。”
酒仓失窃了?
宁柔表情诧异,还没反应过来,刘威就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去了地下室。
裴仪坐在角落,见宁柔和男人说完话后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终于没有忍住,主动走上了前。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一个月前。
此刻看到裴仪出现,宁柔心中既惊讶,又慌张。
很显然,她是怕周如虹也来了。
她抬起头,目光朝四周望去,确认没有周如虹的身影,心情才平缓了些。
裴仪看出她眼睛里藏着的惧意,悄无声息的往后退了退,说话的时候,语气平和了许多。
“不用找了。”
“我是一个人来的。”
宁柔抿了抿唇,脸色仍是煞白,神情满是惊恐。
裴仪的话,让她觉得不安,就好像,对方知道她在害怕些什么。
考虑到两人的尴尬关系,她并不打算和眼前的女孩有任何纠缠。
即便,两人从血缘上来看,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她抬起眼,目光落在裴仪的那双略带着灰的瞳孔上,沉默了会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洛真不在这里。”
仍是绵软轻和的声音,像她的名字一样。
裴仪莫名想起了那夜的哭声,不由得愣了几秒。
等回过了神,才摇了摇头。
“我又不是来找她的。”
不是找洛真,难道是找自己?
宁柔的眉,皱得更紧。
她正想问,耳畔处,便又传来女孩的声音——
“我来,是有东西要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