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绥点一点头,嘱咐刘隆路上慢些走,小心摔倒。母子的帐篷相距不到六丈。
刘隆踏在草地上,冷风吹拂,抬头看见一弯清冷的弦月挂在天上,跺了跺脚继续往回走,路上碰见抱着奏表的樊嫽。
“见过圣上。”樊嫽行了礼。
刘隆看见奏表,眉头微微一皱,问:“这是母后今晚要处理的奏表?”夜色已深,母后要处理完这些,只怕要通宵了。
樊嫽闻言,微微一顿,如实回答:“这是雒阳和附近郡县送来灾情报告。陛下吩咐我要将奏表及时送给她。”
刘隆把要说的话咽回去,沉吟道:“我和你一起去。”樊嫽跟在后面。
“家中可好?”刘隆问。
樊嫽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摇头道:“不知,还未有消息传来。”
刘隆想了想,道:“明日让一名小寺人给你们家里传消息,免得家中担忧。”
樊嫽一喜:“多谢圣上体恤。”
正说着,两人到了。邓绥见刘隆去而复返,又见樊嫽抱着奏表过来,道:“隆儿,你怎么又回来了?”
刘隆道:“国家遭
遇难关,母后宵衣旰食,我又怎能安心睡下?请母后允许我与你一同处理奏表。”
邓绥见刘隆态度坚决,只得同意,分了一小部分给他。刘隆坐下,只看见樊嫽一位女史,问:“怎么只有你一人?”
樊嫽道:“当值的马女史伤了手臂正在养伤。”
刘隆点头,嘱咐道:“你让马女史好生修养,再给太医令说一声,不拘什么药材只要能治好手臂就直接用。马女史一直兢兢业业为母后做事,这是她应得的,千万不要推辞。”
樊嫽抬头看了眼皇太后,只听皇太后道:“嗯,依圣上所言。”
樊嫽这才冲刘隆笑着点头。
说罢,三人都低头处理政务,屋内烛光摇曳,寂静无声,唯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等所有的奏表处理完,刘隆只觉得浑身发凉,起身和母后告辞。樊嫽也一起出来了。
江平捧着大氅在外面等候,刘隆一出来就给他披上。
“你住在哪里?”刘隆问樊嫽。
樊嫽伸手指了不远处的小帐篷,道:“就在那里。”
“快回去吧。”刘隆颔首,和樊嫽别过。
回到帐内,刘隆对江平说:“宫中最近事务繁多,你嘱咐下面的人不要怠慢几位女史。”
江平听了,笑道:“我记下了。圣上快睡吧,子时都要过去了,明日还要早起。”
刘隆闻言躺在榻上睡觉,江平则躺在旁边的小榻上,没敢睡实,生怕半夜又发生地震。
一夜无恙,次日一早天空放晴,余震停息,但众人仍不敢住回殿内,还在外面的帐篷中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