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惊恐窒息的样子肯定很有趣。
他眼中杀意弥漫,垂在两边的手缓缓抬起,就在快要掐上那纤细脆弱的脖颈时。
却见沈绵已经背着他匆匆戴好了面纱,她回起头来,眼里全是惊恐不安。
他眼里的戾气瞬间隐藏,手不动声色地垂落了下去,眉目温和的听着她解释。
“抱歉,殿下,民女真不是故意的。”
她急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发哑。
也是此刻,谢韫才看清她红肿的眼,像是昨晚哭了一整夜?
谢韫眼中杀意消失,唇角弧度微僵,下意识便问出了口,“昨夜哭了?”
沈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还在肿着,忙低下头去,轻摇着头,声音很轻弱,“多谢殿下关心,一点小事,不值得叨扰殿下。”
谢韫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看见那样一双眼睛,心里竟会如此烦躁。
他似乎很想知道她为何哭,但表面上他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什么小事,说来听听也无妨。”
沈绵犹豫了一番,低声无奈地笑了笑,“跟夫君吵架罢了。”
“夫君?”谢韫整个都呆滞住,“你有夫君?”
他原本还错以为她是故意戴着面纱,想以此来博特殊,如今听到她有夫君,向来处事不惊的太子少有的凌乱了。
沈绵眼中氤氲起了水雾,苦笑道:“民女的确是有夫君了,前两年与夫君还算恩爱,他总说我生得貌美,不让我去外面见人,怕被人惦记,但我又是个闲不住的,这才养成了去哪里都戴着面纱的习惯……”
说到这,她想起自己之前跟谢韫和皇后说的话,歉意的道:“殿下,抱歉,之前骗了您和皇后娘娘,还请恕罪。”
谢韫看着她那一副黯然的样子,心中微叹,这才明白她之前说她的面纱只有夫君可以摘下,原来是这个意思。
如果她真有夫君,那这么久以来,是他疑心错了她。
谢韫从前对别人夫妻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
唯一感过兴趣的,是顾鸿和他的夫人。
毕竟他从未见过一个男人能如此喜欢一个女人,为了她,冒了那么多次险,受伤了那么多次。
那时他还跟顾鸿调侃过,说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他一样,拥有这么一份热烈的感情。
不止是他的身份不允许,还有他自己性格的原因。
他觉得自己骨子里就是个冷血凉薄的人,不可能爱上任何女人。
而且他觉得这世间的女子都是麻烦精,争风吃醋,麻烦得很。
他自己此刻都未曾察觉到,他对沈绵关注太多了,潜意识的想要知道,她和她的夫君为何会吵架。
“无妨,你继续说。”
沈绵缓缓道:“如今夫君已经不喜欢我,我这张脸便就不好看了,民女自惭形秽,只能继续戴着面纱,虽说我名下还有些钱,但总有花完的一天,不得不为了生计,给我那才两岁的女儿,拼一份以后有底气的嫁妆,这才出来行医赚钱……算了,不说了,家丑不可外扬,再说要惹人笑话了。”
她竟然还有个两岁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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