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她穿戴整齐出来,整个人模样大变。
头发用老太太们常用的额帕包起来,脸比平日里黑了几分,眼皮耷拉,整个人看着没精打采。
身上穿着宽大的衣裳,肚子上把原来的衣服团起来绑在里头,倒像个身怀六甲的平民孕妇。
马姬正往一个包间走去。
眼风扫到苏晚晚,完全没认出来,也没有过多留意。
萧彬见苏晚晚终于出来,牵着衍哥儿下楼梯。
衍哥儿回头看到苏晚晚这个样子,只是稍稍睁大了眼睛,随即乖乖地跟着萧彬走在前面。
在外人来看,这是一家三口,肚子里还怀着第四口。
马姬的护卫打量了他们几眼,也不在意地转开目光。
苏晚晚用眼角余光左右观望,并未看到陆行简的行踪。
一直到上船,都很顺利。
船只离开码头,正要驶入深水。
岸上一队轻骑奔袭而来:
“所有船只不得离开,原地停下,接受盘查!”
苏晚晚的心脏提到嗓子眼。
是刚才被人认了出来?
还是鹤影那边出状况了?
然而。
在他们这只船前头的船都没有理会,调整风帆方向,照旧往前走。
他们的船也自然而然地跟着离开。
苏晚晚紧张的神色才稍稍放松。
萧彬安慰她:“京杭运河上只有八处钞关,这里刚过河西务钞关,下一个钞关在山东临清,还远着。”
钞关是在运河上设立关卡收税的朝廷机构。
因为商贩不爱用贬值厉害的宝钞,朝廷准许商人用宝钞交税,所以又叫钞关。
“难怪你把会面地点定在这里。”苏晚晚不得不佩服萧彬对路线的巧妙安排。
除非朝廷特地在运河上费力设置拦截点,否则很难阻拦来往船只。
傍晚时分。
船只停靠码头休息,等待第二天天亮再启程。
苏晚晚洗漱一番,搂着衍哥儿早早睡下。
整个人却警醒着,完全无法入眠。
今天马姬出现在酒楼里,是巧合还是故意而为之?
太不对劲了。
这背后如果没人做推手,她决不相信。
或许,从离开皇宫时起,她就被人盯上了。
想到此处,苏晚晚起床穿好衣服,打算去找萧彬。
萧彬正在舱门外,应该是正过来找她。
见她开门,压低声音:“跟我走。”
说罢,他进去给衍哥儿穿好衣服,裹好小毯子,抱上就走。
那动作熟练程度,比她这个亲娘都毫不逊色。
苏晚晚眼神微凝,心头有股莫名的情绪流淌。
萧彬不是衍哥儿的父亲,可那份关心与呵护,远甚于绝大多数亲生父亲。
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衍哥儿。
直到萧彬示意她跟上,她才回过神,默默跟在他身后。
不对劲又如何。
就冲孩子和萧彬,冒多大风险去试试,她都愿意。
万一成功了呢?
萧彬带着她悄悄换了艘船。
新船悄悄离开码头没多久,原来那艘船就开始喧闹起来。
吵嚷声、尖叫声、哭闹声不此起彼伏。
很快,船尾燃起熊熊大火,照得江面亮如白昼。
萧彬微微抿着唇,脸色严肃地看向大火方向,火光在他脸上跳跃。
苏晚晚整个人瑟缩着。
想起当年的那个江夜大火。
命运仿佛在轮回。
这次,还是萧彬救了她和孩子。
只是,不知道背后的纵火元凶是谁。
萧彬往远处看了一眼,船尾后不远处跟着一只小船。
如果不是大火照亮,还很不容易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