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云枝连忙摆手,“别别——”
她只是一个小婢女,哪敢同地沭仙君在一起喝茶聊天,她挠了挠头道:“奴婢也想跟着小姐一同去下界。”
“这……”
地沭:“夫人去哪,弟子去哪儿。”
在曲瑶瑶为难之际,曲玉书好脾气道:“没事,让他们跟着吧。”
于是,好好的兄妹行,变成了四人旅。在去往下界的时候,地沭见曲瑶瑶频繁看他,淡声道:“夫人放心,弟子只会远远的跟着,不会打扰到你。”
“不是的。”曲瑶瑶指了指他腰间的镰刀,“我就是想让你把刀收一收,看着还挺吓人的。”
地沭:“……”
说起来,曲瑶瑶两次来下界都是被迫,还未好好看看下界。这次跟着曲玉书来,她没了负担悠闲逛在街边,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想看一看。
第一日,曲瑶瑶跟着曲玉书去了茶馆听书,晚间四人游湖,在画舫上睡了一晚。
第二日,他们刚好赶上花灯节,当晚曲瑶瑶买了很多东西,有送给云枝的耳环,还有送给曲玉书的玉佩,当她抱着小木盒递到地沭面前时,地沭愣了下,“还有我的?”
曲瑶瑶点了点头,催促他快些打开看。
地沭第一次手足无措,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别人的礼物。
在打开木盒前,地沭的心情很复杂,他望着满面柔和笑意的曲瑶瑶,满脑子都是他在地宫恐吓吓哭她的场景。些许愧疚流露,他很缓慢打开木盒,看到里面躺着一只毛茸可爱的怪兽布偶。
“这是什么?”
曲瑶瑶眨了眨眼睛,见地沭有些懵,于是拿起小布偶挂在他的镰刀上,“这样看着就不吓人了。”
地沭:“……”
他们在下界的第三日,谢青洵百忙中得以清闲,疲惫按压着额角。曲瑶瑶不在,整个妄墟恢复了寂静,他起身走到窗边,窗门悠悠敞开。
冬季萧条并不能影响妄墟,这里的大部分草木四季不败,颜色依旧。只是前些日盛开夺目的花枝,今日垂丧稍显枯色,谢青洵不是不知道,自曲瑶瑶住入妄墟后,这里的花草都是由她在打里。
“可笑。”谢青洵淡漠望着这些娇花,随着曲瑶瑶这一走,它们都跟着枯败。
莫名觉得这些枯花有些刺眼,谢青洵拂袖一挥,本想让它们重回花期,谁知他霸道的灵力这些娇贵的花儿承受不住,被吓得直接掉秃了花瓣。
“离了她,你们是不能活了吗?”谢青洵嗓音泛了冷。
这时,寝宫外有人走过,顾天慈拿着传音镜边走边说:“浇花干什么找我啊,本君每天这么忙哪有功夫干这事儿。”
“行了,一会儿我就让莫玄霄去弄,之前都是他在照顾。”
顾天慈并没看到谢青洵,他的注意力全都被传音镜吸引,看着镜中的绿荫花丛,他好奇道:“你这是在哪儿呢?”
下界,地沭靠坐在树枝上动了动手腕,简短的几字回复带着满满的炫耀,“下界郊外,捉鱼烧烤。”
说着,他将传音镜对准了溪边,不远处,曲瑶瑶褪下披风穿着宽松的粉裙子,正光脚在水里捉鱼。裙摆湿漉,她额上发上沾染着水珠,猛地扑身从水里抱出一条鱼,笑着同他们几人说:“你们看,我又捉到了一条。”
顾天慈看的直跳脚,“你凭什么这么悠闲还有烤鱼吃!”
下界的凡人羡慕上界的修者能够呼风唤雨,寿命漫长,而上界的修者最羡慕的却是下界最平凡简单的生活。习惯了动动手指就能引鱼上钩,他们不知多久没有亲自下水捉过鱼,甚至从未感受过捉鱼带来的喜悦。
顾天慈别提多羡慕了,听着传音镜那边的笑声,他幽怨道:“早知道我就跟着夫人去兴阳宗了。”
“烤鱼好吃吗?”
其实地沭还没吃上,他板着一张脸道:“好吃。”
顾天慈更羡慕了。
正想让地沭多给自己看看他们烤的鱼,一股浓郁的压迫感袭来,顾天慈一个激灵抬起目光,与谢青洵对上目光。
面容稍显阴郁,站在枯花前的男人淡漠道:“把传音镜给本座。”
顾天慈:“!”
“……”
谢青洵怎么想也没想到,曲瑶瑶离了他过得会这么自在。
夜幕降临,溪边燃着火堆,曲瑶瑶抱膝看着曲玉书烤鱼,她湿透的头发被暖光烘干蓬松,袖子半撸凑近轻轻闻着:“好香啊。”
曲玉书笑了笑,“要试试吗?”
不再是稳重优雅的少宗主,曲玉书袖口挽起,头发稍乱就地而坐,比平日多了些真实感。
曲瑶瑶接过曲玉书手中的烤鱼,放在火堆中缓慢转动,她好奇道:“哥哥怎么会烤鱼?”
曲玉书笑容微顿,面容在火焰下明明灭灭,似开玩笑道:“饿的时候,总要想办法填饱肚子。”
在曲瑶瑶茫然的目光下,他摸了摸她的脑袋道:“逗你的,小时候嘴馋,闲着无事总爱变着法找东西吃,久而久之就学会了。”
曲瑶瑶没有多想,“那哥哥还会做什么?”
曲玉书想了想:“烤地瓜,挖野菜,林中有一种果草特别甜,明天我们去找找看。”
“好啊。”曲瑶瑶对明天充满了期待。
溪中的鱼很大,几人胃口好多吃了好几条,之后又吃了地沭找来的野果,曲瑶瑶运气不好,分到的野果一个比一个酸。
曲玉书本想带他们回客栈住,但曲瑶瑶和云枝都未曾睡过郊外,于是由曲瑶瑶提议,几人找了些软草随意铺在地上,准备在外面将就一晚。
对于两个姑娘的行为,曲玉书表示不能里解,他摇了摇头道:“放着好好的床不睡,非要在这里。”
到底还是没吃过苦,对什么都有新鲜感。
在各自四散去找柴火软草时,曲瑶瑶回头发现地沭还站在原地,“你不去吗?”
地沭今晚有些沉默,摇了摇头,他罕见的没在跟着曲瑶瑶,“我睡树上。”
曲瑶瑶仰头看了看树,羡慕道:“我也想睡树上,但我睡觉不太老实,估计会掉下来。”
地沭扯了扯唇角,无意识瞥向东边,他忽然道:“你往东走吧,刚刚我去找果子,那边有不少柴草。”
曲瑶瑶往西边看了看,曲玉书和云枝都往那儿去了,本来她也想去。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听地沭的,“那我去东边找找吧。”
就是有些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