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椅上坐着的老者虽眉须半百,身形老态,可他目如虎视,气势磅礴而威肃,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楚怀瑜背依亭柱勉强撑着自己的身子,迎着他的目光不为所动。
沈定良虽掌百官大权,却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镇定自若的眼睛,就连郑王平日里见他都要迎笑三分,哪怕怒极也不当他面发一句狠话。
面前不过一小小女子,如何有如此胆魄?
沈定良不算老眼昏花,心知眼前女子绝非俗物。
“知道老夫寻你来所为何事?”仆从老人将煮好的茶递上,沈定良收回打量的目光,端起茶抿了一口。
近来镇国将军府常有外客入内,袁琼忙于应酬,时长顾虑不到自己,尤是今日阮府亲自邀了他去,乃至天抹黑也不闻回,他的晚膳被人动了手脚,屋中更是藏了居心叵测之人,趁着袁琼不在将他捋来了此处。
现在他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想来对方是下了软经散一类的药物。
楚怀瑜闭了闭眼,冷静道:“你要如何?”
听他回话,沈定良放下手中茶盏转眸看他:“将军府只能有一个女主人。”
一听这话,楚怀瑜明白过来大半,这些日子他虽不得见袁琼,但下人们偶尔会在屋外言谈几句,他也就听了几句,关于那将军府未来的女主人是什么身份,他也就摸了个大概。
想来这位就是阮苕香的外祖父,郑国当朝丞相。
沈定良见他不说话,直接把话挑明:“老夫不是善人,但也不会轻断你性命,老夫给你两个选择,拿着钱财离开镇国将军府,老夫保你一生无忧,或你投河自戕。”
投河自戕后的状况,不用沈定良说,楚怀瑜也清楚,沈定良能从镇国将军府捋走一个人,就算不寻这个理由,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何况这样的理由太好寻,大将军大婚,楚国质女心灰意冷寻了短见……
至于拿着钱财离开镇国将军府,只怕“无忧的一生”也是活在监视中,沈定良是个精明人,绝不做那放虎归山的蠢事。
楚怀瑜思定一番,选择了前者。
“倒是个识相的,”沈定良嗤哼一声,又道,“你若有别的所求,今日一并提了,老夫都满足你,你若藏着逃回的心思,老夫劝你趁早死了这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