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神色凝重地补充道：“可我们都清楚，这不过是一时的松懈，我二哥既然起了疑心，定会很快进行调查。”

沈书澜看向众人，目光坚定，“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连夜离开。”

“竟要走得如此匆忙？”程云桃眸色震动，不舍地看向沈书澜。

沈书澜无奈道：“今夜是中秋节，城门管控最为宽松，一旦拖到明日天亮，保不齐我二哥就会找上门来。”

“云桃，这段日子我很感谢你的收留和帮助，只不过眼下情况紧急，倘若我再不离开，怕是会给你们带来不少麻烦，我不想，也不愿见到这种情景。”

程云桃明白沈书澜的忧虑，也不愿意见她为难，便顺着这话头追问道：“那沈姐姐是打算去何处？将来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也可去寻你。”

沈书澜摇了摇头，苦笑道：“眼下我也还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这江湖如此广阔，总该有我能安身的地方吧。”

就在这时，沉默许久的许然渊突然开口：“沈姑娘若是愿意的话，可先跟着我回药王谷。”

程云桃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不禁问道：“药王谷？”

许然渊神色一凛，解释道：“药王谷地处西南边陲的深山之中，位置极为隐蔽，普通人难以寻到入口。”

“我出谷许久，也该回去看看我师傅他老人家了……”许然渊微微仰头，望向遥远的天际，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念与愧疚。

“这些年在外漂泊，虽也行医济世，可对谷中诸事难免疏忽。此番回去，一来让沈姑娘可以有个安身之所，二来也得向师傅请罪，顺带整理整理谷中典籍。”

程云桃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担忧：“那药王谷虽隐蔽，可沈凛风手段狠辣，心思缜密，就怕他不会轻易放过，万一寻到了那里……”

许然渊摆手，宽慰道：“云桃姑娘放心，药王谷地势险要，机关遍布，谷内常年弥漫着毒瘴气，若没有特制的解毒丸，一旦踏入，瞬息之间便会毙命。真要寻来，他也讨不了好。”

沈书澜只稍稍犹豫了片刻，便点头应下：“多谢许大夫好意收留，我愿同你一块前去药王谷。”

“云桃，我走后，你们万事小心，待日后安稳了，我们再相聚。”

程云桃眼眶微红，上前拉住沈书澜的手：“沈姐姐，你在外也保重自己，咱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沈书澜和许然渊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后，便趁着夜色匆匆上路。

程云桃和江钰一直将他们送到院门口，看着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远处传来断续的梆子声，三更天的雾气漫过青砖墙，将离人的背影洇成两抹淡墨，她忽然想起清晨晾在竹竿上的素纱，此刻大约也这般飘摇在混沌的夜色里。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还能相见“程云桃的叹息散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