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宫门,踏上启程去北境的马车,我大吐一口浊气。
风卷车帘。
余光里看到萧越站在城楼上,身影孤寂,黑衣雪发,透着无尽的悲凉。
我心里有些发堵。
手里一暖,我收回视线,盯着暖手炉,朝谢玉扯了个笑容,「多谢。」
我知道,如果不是谢玉用他在北境的势力做筹码,我不可能这么顺利离开萧越。
「子衿,你变了,」谢玉单手撑着下巴,梨涡浅浅,声音里带了一丝幽怨。
我一脸不解。
「以前,我救了你的命,你也不曾跟我说一个谢字,」谢玉抿了一口茶,语速悠悠。
谢玉说的是我六岁那年,父亲升任户部尚书,在府里宴请宾客。
谢太傅携谢玉前来道贺,随行的还有萧越。
我带他们俩赏荷,一不留神,脚下踩了空,跌进湖里。
谢玉和萧越同时跃进湖里,最后是谢玉将我救起。
上了岸,我抓着谢玉胳膊不放,谢玉低声安慰我。
萧越板着脸走过来,拿开我的手,「男女授受不亲。」
我和谢玉大眼对小眼,他胳膊一伸,我紧紧抱住,异口同声,「别理他!」
彼时,萧越八岁,谢玉七岁。
……
我尴尬地笑了笑,拿起茶杯,「以茶代酒,给你赔罪。」
谢玉满意地嗯了一声,梨涡深深。
一路走走停停,一个月后,马车停在将军府前。
父母朝我招手那一刻,我热泪盈眶。
谢玉递过来一方素色手绢,嗓音清澈,「我还有很多。」
我横了他一眼,跳下马车,提裙奔向父母。
一晃两年,我在北境开的医馆,已小有名气。
谢玉也带着我踏遍北境。
樱花树下,谢玉舞剑,花瓣随他剑气流动,宛如仙境。
片刻后,谢玉收了剑。
我激情澎湃地鼓掌,「好剑法!」
谢玉走到我身前,距离近得我能听到他的心跳,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只有剑法好?」
我干干地笑了一声,「人也好!」
这是实话。
这两年,谢玉以儿时好友的身份,陪在我左右,从未逾矩。
他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谢玉俯身贴在我耳边,嗓音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