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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愿不相遇 刘小备 22340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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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哪是咱去的起的地方啊,我想想还是对杜清说:“你那里有没有退烧药之类的给我就行了,你看我这身体,好着呢,给我个药片就好了。”

杜清叹了口气,说了声:“你啊!”然后就回去找药了。杜清这两口子虽然日子过的不富裕,但却是极其精致周全的。

不一会,杜清就拿着一粒药丸和一杯水过来了,她扶着我吃下,然后坐在了我的床沿上,问我:“今天去出版社了?情况怎么样?”

我有气无力地说:“不好,遇到一个蛮横的编辑,估计没希望了。”

“没事,好东西不怕卖不出去。”杜清说完,又默默地坐了一会就出去了。

吃了杜清的药,一夜倒也睡的安稳,只是做了很多奇怪的梦,看见了很多熟悉的面孔,都一起朝我压过来,压的我不能呼吸……

第二天早上,本以为可以气床了,没想到烧又起来了,看来昨天晚上的一颗药并没有把病毒全部都清除,这回又死灰复燃了。

幸好杜清出门之前来看我,一看我这副样子,杜清也不数落了,直接拉我去医院,我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而且只是发烧而已,于是我让她给我买点药来,多备着,肯定就没问题了。

杜清犟不过我,只好出门去买药。

我不知道杜清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后来烧了多高的温度,竟然昏昏沉沉的再记不起什么了,只是不断模糊地看见很多人的脸,很多人在叫我,在不断地朝我压来,我想挣脱,但是却怎么都迈不动步……就这样一直一直纠缠……

我彻底从那些面孔里摆脱出来的时候突然觉得手背上有微凉的痛感,我一睁眼睛,看见了头顶上正在向我身体里输送药水的盐水瓶,我再往下看,看见了一双眼睛,还如昨天一般深邃,但是却多了几许柔情和担忧。

那是一点,不,那是凌少。

我惊讶之余,还不忘昨天的事,于是,我侧头,对面前的这个男人说:“凌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他见我醒来,眉头舒展了一些,但是听我这样问话,又不免皱了一下,但是还是笑着对我说:“你先把病看好,其他的,我们等你病好了慢慢说,好吗?”

当然不好!

我就是这样可以任你随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吗?

我看着他,不依不饶地说:“只是不明白,我这样一个陌生人生病,怎么会劳您大驾呢?不知道要耽误你多少经济损失了。”

他竟然一点不生气,反而一笑,说:“看来病是好了,还知道蛮不讲理了。”

我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良久良久,他终于开口,我其实一直在等他给我解释。他如果还是一点,还是那个了解我的一点,他必定会给我解释的。

“小一。”他突然这样叫我,一如从前。我的眼眶一热,两年了,两年里没有以前的声音这么近地喊我小一。他继续说:“你当然知道我是一点,只是我改了名字,我才回国不到三个月,回来之后我就改了名字了。我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目前有个大项目是我负责的。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状态,每天都忙忙碌碌。”他抬头看了看盐水瓶,接着说,“两年前从你那里去法国的时候我以为这辈子再不会见到你了,我知道,我再没有机会了……所以,两年了,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让自己忘记你,我努力学习,拼命工作,我用尽量多的事情填满我的时间,然后我就不用去想你了……这次回国,我直接来的北京,首先这里有好的发展,其次,我不想再与以前,再与你有任何的联系,我想,既然注定没有机会,那就彻底忘了吧!”一点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笑笑,说,“但是,我没想到,我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你,昨天我见到你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什么样的感受吗?翻江倒海的,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过的怎么样,你是不是已经很幸福,你是不是还是一个人,你是不是还如以前一样对我……我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根本没能忘了你,这一点更加叫我不敢见你,不敢认你,我不想两年的时间都白费了,我不想让自己这么辛苦了,你明白吗?”

一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愣了,我的眼睛又开始不争气了。为什么,为什么一点总是能这样为我,哪怕远远的,但是他的心守着我,为什么何处不能?这么多年了,我从没有接受过一点,但是他一直一如既往地对我,而何处,仅仅两年而已,他就有了未婚妻,为什么?

我的眼泪滑了下来,一点赶紧掏出面纸,很是温柔地把我眼角的泪拭去。然后轻声对我说:“别这样,不都过去了吗?小一,你昨天一走我就后悔了,所以我一路追了过来。但是后来你一直没出来。我今天又来了,正好遇见跟你一起住的女孩子,我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叫小一的,真巧!她说你病了……你说你都多大了?还是不会照顾自己。”

“杜清呢?”我突然想到怎么杜清不在。

“我叫她去上班,她怎么也不同意,现在中午了,出去买午饭了。”一点说完,重新坐了下来,突然问我,“小一,我知道你肯定发生了什么,不然不会如此……”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一点这么问,眼泪又出来了,仿佛之前并未体会到的酸楚都因为一点的这一问全都冒了出来,逼着我的眼睛。

一点见状,赶紧说:“好了,不问了,等你好了我们再说。”

不一会儿,杜清买饭回来了,竟然还给我买了粥,真够细心的。

杜清回来看我一副哭过的样子,小声贴着我的耳朵说:“这个人是不是坏蛋,把你惹哭了?”

我噗哧的就笑了,杜清见我笑了,舒了口气,也呵呵地冲我笑。

折腾了一天,烧终于全退了,人也精神了很多,晚上一点送我回来的时候我对一点说看病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他的,另外还问了一句话,我说:“我是该叫你一点呢,还是凌少呢?”一点笑笑,说:“你爱叫什么叫什么。”

送走了一点之后,杜清立刻三八起来,坐在我床前问这问那,两眼还放着羡慕的光芒。

她敲了下我的脑袋,说:“你丫的什么本事?怎么让你遇见个这么帅还有钱的男人啊?从实招来啊!”

“你乱说什么啊,以前的朋友!”

“怪不得,跟我打听你的事打听的那么仔细。问你最近怎么样啊,问你做什么啊,怎么会在北京啊,丫的,我哪清楚。”

“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就说你是一个人啊,嘿嘿,我想这个他可能比较关心吧。”杜清还自鸣得意,“然后说你最近在找出版社出书。你平时就在家呆着,就这样。”

“有没有说我原来告诉你们的那些事?”我问。

“没有。丫的,你以为我拎不清啊?不该随便说的我当然不会说。”

“嗯,不错,很有长进。”

正说着,李寻在那里叫了,“我说,我昨天刻了一半的孙悟空哪里去了?你有没有看见啊?”

我冲杜清笑笑,说:“别老藏人家东西了,这是他一爱好,说不定哪天就成他的事业了,你得支持!”

“丫的,没出息的爱好,只会糟蹋钱的爱好,我再继续这么支持下去,迟早我们吃饭都成问题。”杜清说着就出去了。

然后我听到她大声地对李寻说:“我说你就不能少刻一天?你这样的速度,我们没钱跟的上你买木材啊!”

我不觉笑笑。

生活被杜清他们过的这么简单了也该是种莫大的幸福吧!

第二天一早一点就打电话过来了,先是问我好了些没,然后说我去找的那个出版社的主编他也认识。我惊讶地问:“你是说罗兰吗?”

一点说:“是的。是个不错的人,估计你的书有希望的。”

“是个不错的人?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怎么认识的?”

一点说:“哦,就是因为在同一层楼办公的缘故,有时会遇到,后来就认识了,还一起吃过饭。”

我明白了,估计罗兰在一点面前表现很乖,所以一点才会说是个不错的人。凭女人的敏感,一个女子在一个男子面前很乖,八成是对那男子有意思吧!

想到这一点,我突然觉得有些寒气,因为我想到了荣言,该不会是第二个荣言吧!我还是小心点为妙。

自从一点知道我的存在之后,一直约我吃饭,刚开始只是出去吃,后来他就直接买菜过来,然后和杜清两口子一起吃。他虽然在我面前说过我住的地方条件有些差,但是从没说过要我搬走。一点来吃饭的时候对李寻的那些雕刻很感兴趣,说要是有个机会一定要给李寻办个展览,说的李寻和杜清都心花怒放的。

一点老成了很多,他说话办事没了以前的稚嫩的痕迹,他举手投足间让人感觉到安心和滴水不漏。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不开心过,他总是微笑,他总是把他生活里开心的事情说给我听,我也渐渐将我之前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给他听了,我很高兴再次遇见他,一点,这个已经成了我生命里轨迹一部分的男人如今成了我最珍贵的朋友。

我明白一点对我的想法,他渐渐开始觉得自己有了希望,他渐渐开始试着慢慢来融化我。我也不排斥,我尽量全盘接受,既然,注定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为什么我不能重新接受一点?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放我的感情一条生路。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去了有半个月,罗兰突然联系我了,说是关于稿子的事,想和我面谈一次。要不是一点的突然出现,也许现在稿子已经躺在别家出版社的桌子上了。

去见罗兰那天,路上还遇到了一点其他的事情。始料不及的,这件事情让我一整天心里都动荡不安。

就在我下了公交车,往出版社所在的那幢大厦走的时候,路过一个地摊。

起先,我并没有在意,我即将走过那地摊的时候,有两个小姑娘蹲了下来去看地摊上的各种小玩意儿。那位摊主笑着说:“随便看,看上的可以试戴一下。”

我猛地回头,只是觉得这声音好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我诧异地望着摊主,那位摊主也发现了我的目光,抬头看着我,笑着问:“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吗?”

看见他的脸之后原来熟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了。

于是我试探地问:“请问,你认识我吗?”

摊主笑着说:“我才来北京没几天,连一个人也不认识呢?怎么会认识小姐呢?”

我想了想,始终觉得奇怪,但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满心疑惑地往前走。

刚走两步,我的脑袋突然间像开了窍一样,我想到了那个人是谁了,那不就是连秋以前的男朋友吗?可是,他该在监狱里啊?期限到了吗?

我再次折回。

我看着他,小心地问:“你认识连秋吗?”

他奇怪地看我,虽然他没有回答,但是他惊讶的神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我的判断没错。

他很是激动地说:“认识认识!请问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我也很是奇怪,他怎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可是,你现在怎么会在北京?”我奇怪地问。

“你是?”

“我是小一。”我想到自己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因为我表现好,减刑了。我上个月听说连秋来北京了,所以便一路跟着过来了。”

我吃了一惊,情绪有些激动地说:“为什么你就是不懂?你为什么到现在也不能放了连秋?”

身旁刚才看东西的两个姑娘都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

他竟然笑笑,很有深意地笑笑,说:“我当年毫无怨言地坐牢,只是为了向她证明,她想让我做的事,我都会去做。我出来之后一直在找她。她至今依然一个人,她需要人照顾,我知道我曾经伤害过她,所以我会用下半辈子来补,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就忘不了她。她也是忘不了我的,我太了解她了,她就是因为忘不了我所以才那么恨我!所以,不管她到哪里,我都会跟过去的!你放心,我不会再伤害她了,我已经明白该如何对一个人好了。”

他说完依然笑笑,那么纯净的想法,那么纯净的笑容。

我愣了,他与连秋,到底谁更幸运,谁又是对的,我真的分不清楚了。

爱情,是什么样的载体?可以让一个人什么都放弃,也可以让一个人不顾一切地追求?

坐在罗兰的办公室里的时候我依然会想到刚才看到的地摊,还有他说的话。他真的就要这样一路走,一路追下去?这样一辈子?有这样要守一辈子的一份爱是不是幸福的呢?不然,为什么他那么辛苦依然笑的那么真?依然无怨无悔呢?

“稿子我已经粗略地看了一遍了。”罗兰突然开口说话。

“哦。”我魂不守舍地应着。

“说实话,你觉得你写的怎么样呢?”罗兰突然这样问我。

“还行吧!”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没认真想过。

“你这样的认识可不行!如果你自己都不坚信这是一部好作品,我们又怎么能有信心出?”罗兰的语气和上次不同,说话间还微微带着笑意。

我一愣,今天罗兰的说话方式完全不同了,虽说也是咄咄逼人的,但是没有了先前的盛气凌人。我想了想,说:“因为文字是用完全不同的心态去写的,不是一般的游山玩水,而是一种对生命无比热爱的心态,从那些看见的山山水水里都能感受的到生命力的存在,所以,我想,应该是与众不同的。”

罗兰微笑着点头,说:“看来你心里很清楚。我在看这些文字的时候,仿佛能够感受到一个垂死之人所看到的不一般的生命形态,所以,文字具有一定的震撼力!”

罗兰的眼光倒是不一般,怪不得喜欢国际名牌。这个女人我更加要另眼相看了,她看我的文字,竟然能读出我当时的感受,看来她能做上主编也是有道理的。

但是我不能像以前那么傻了,越是如此精明的人,我越是要小心才是。我不能再栽在第二个荣言手里。

我不说话了,等着她的处理意见。

谁知她突然话题一转,问道:“你认识凌少吗?”

“嗯?”我很奇怪,不过还是说认识。

罗兰笑笑,说:“那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向我推荐了你的书。”她说完,喝了一口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也只是笑笑,没说什么。然后问书能不能出。

罗兰又是灿烂一笑,说:“我们已经决定出了,并且要附上你本人的照片,这有利于宣传,而且你本身也有这个资本。何小姐可是个美人呢。”

我呵呵笑起来,说:“主编过奖了,让主编这样有气质有风度的人说我是个美人,我实在不敢当了。”说完,我想了想还是问了稿费的问题。

罗兰说:“这个你放心,今天叫你来主要就是把合同签了,稿费不会亏待你的。不过到时候如果在宣传上有需要何小姐的地方,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说那是一定。

跟罗兰客套完了,也差不多午饭时间了,罗兰竟然主动邀请我共进午餐,我不知道跟她一起吃饭我是不是能吃的顺畅,但是毕竟目前她手里还掌握着我最主要的经济命脉,我得学会为了人民币委屈就全。

大厦底下有家别致的餐厅,很多人都在这里用餐。

罗兰带我进了这家餐厅,跟老板打了声招呼,老板便带我们进了一个包间。

坐下来之后罗兰叫了几个菜,然后笑着对我说:“我和这里的老板很熟,我每次来他都给我留个好位子。”

这个时候看罗兰比较人性一些了。但是我并不多说话,因为不了解,我不想说很多,我想我再不是那个遇见个对自己好的人就掏心掏肺的了,逢人需说三分话,现在我懂得这话的分量了。

吃饭的时候,罗兰突然话题一转,说到了一点,她非常直接地说:“你和凌少是很好的朋友吧?”

我点点头,说:“嗯,算是吧,以前就认识了。”

罗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突然说:“我很欣赏凌少,他是目前我所见的男人中最让我动心的一个。我想如果何小姐和凌少很熟,可不可以替我美言几句?”

我一愣,竟没想到她如此直接,虽然我是猜到她可能喜欢一点,但是她能这样跟我说倒是我始料未及的。她这样的招数我倒是很少见到。

她看我惊讶的神色,说:“何小姐要是不方便的话也没有关系,我只是猜想凌少可能是个比较保守的人,看他平时做事那么讲究原则,所以可能不太适应我直接去告诉他。”

“应该不会的。不过,我倒是也可以给你说说看。”我只能这么说了。

“那谢谢何小姐了。”罗兰立即又笑逐颜开了。不过,她马上又开玩笑地加了一句话:“如果何小姐也喜欢凌少,那就不麻烦何小姐去捎话了。不过,你要记住哦,你有了我这个很强的对手哦。”

我赶紧掩饰地笑笑,说:“主编你开玩笑的吧!”

罗兰也笑了,说:“就算是也没什么,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呵呵,我倒是很希望有一个你这样的对手,看对手才能知道我的实力嘛!”

说完哈哈笑起来,我也跟着笑起来。

罗兰,这个女子真不一般,她想的,她说的,我都觉得无可厚非,但是我却不敢相信她。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跟罗兰吃完饭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一点进来,原来一点也到这家来吃饭。

罗兰一见一点,神情迷离而庄重,不失分寸地说:“凌少果真是工作狂,现在才吃饭。”说完,优雅地笑笑。

我对一点笑笑,什么也没说。罗兰此时的风度足够将她成熟稳重而又风情的魅力表现出来了,我看着,竟有几分羡慕,女人活到罗兰这般境界,也许就值了吧!

一点也很有礼貌地和罗兰打招呼,然后问道:“你们还有其他事情要谈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请何小姐留一下,我有点事跟她说。”

罗兰非常大方地笑笑,说:“没了,我们该谈的都谈完了,你们聊,我先上去了。”说完便走了。

我跟着一点坐下,问什么事。

一点摇摇头说:“其实没什么事,我想你们也该谈完了,怕你等下就回去了,所以就留你下来了。”说完一点还得意地笑笑。

一点这样说话的时候总是让我想起他以前的样子,不管今天的一点到底经历了多少,成熟了多少,他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依然能够感觉到他身上往日的简单,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越来越多的想跟一点待在一起,这样我就可以想起更多的回忆。我猛然之间想把回忆都记住,因为有些人我将失去了。

看着一点开心的样子,我想到了刚才罗兰的话,于是偷笑起来。

一点看着我,说:“怎么?稿费拿的很多?这么开心!”

“不是。”我摇摇头,笑着说,“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吧!”

一点一愣,然后诡异地笑笑,说:“除了自荐,其他面谈。”

丫的,我敲了下他的脑袋,说:“别拿我开心,我跟你说正经的。你看,罗兰如何?”

一点斜着眼睛,想了想,说:“论人品,论长相,论性格都是中上等的货色,如果她早几年遇到我,我想我会考虑的。”

“是吧?我也觉得不错呢!而且是你喜欢的类型,要不你现在也好好考虑下,我看她对你很有意思。”

这回轮到一点拍我的头了,拍完了,瞪着我说:“我再说一遍,是早几年!小一同志,你别整天在我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听,立刻不出声了。虽然这次遇到一点之后,他再没对我说过什么,但是他的心思我如何能不明白。这些年,他一直单身,自从上次在酒吧遇见他跟别的女子混在一起之后,现在他连那样的女友都没有了,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亏欠他的,我有什么理由要让人家为我如此孤单?虽然我想过去接受他,但是这需要时间,而我,不知道这时间会是多久。

一点见我不出声,突然问:“你知道你现在多大了吗?”

我一愣,仔细想想,我都是奔三的人了。

一点接着说:“不要觉得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了,能给自己机会就不要错过吧,同时也是给别人机会。”一点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我,炽热般的。

我只好回避他的眼睛,假装不在意地说:“嗯,我明白,我老了,但是有些事情,需要时间。”

“我懂。”一点说,“比如忘记,比如重新开始。没有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你累了的话,要想到还有我。”

自从和一点说了这些话之后,我心里便一直放着这件事,我翻来覆去地想,走路的时候想,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也想,我想我的日子该有个了结了。

但是我心有不甘,我不能因为那一个电话我就确定何处已经和阿可在一起了,当初在西双版纳不也是差点有了这样的误会吗?这次我也要问个清楚,否则,我心里一直放不下,那么我也就无法接受新的东西。

我很少去想何处这两个字,我总是把它放在心里最隐秘的地方,不愿去触及是因为实在害怕失去,在我害怕失去的时候我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在乎。当初要不是我以为自己时日不多,自己再没有机会,不想让何处痛苦,我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就这样离开?现在,看到生的希望了,自然还想要更多。人,都是这样贪心的吧!

我想了一周,一直到我的前期稿费都打到了我的账户上,我的书也已经开始排版了,我下了决心南下一趟。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买了去西双版纳的火车票。

想当初从西双版纳出发的时候我还是乘的飞机,而今,我是只能坐火车了。但是这样潦倒的日子我反而觉得轻松许多。

去西双版纳是想先看看妈妈,两年没见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还一如从前的优雅美丽……仔细想想妈妈这一生所受的苦,我所经历的就不算什么了。生我之前失去了最爱的人,生我之后被丈夫的另一个妻子指责,然后人生最强壮的岁月一直处于奔波状态,终于女儿长大,终于可以享享清福的时候女儿又遭受变故,最后还离家出走,两年音讯全无……妈妈这一生,风浪经历了那么多,却依然保持从容,而我这个做女儿的却只是负她,并且做不来她的十分之一。

坐在火车上的时候,看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仿佛我那些一晃而过的岁月,虽然模糊,却生生存在。那些人啊,都还在眼前晃动呢,却就这样离我远去了。也许是我离他们远去了吧。

下了火车,走出出站口,闻到西双版纳的气息的时候我猛然间流下泪来,曾经,我以为这里的味道会伴随我一生,曾经,我以为这里的家乡会叫我幸福,曾经,我还是个孩子,但是就在曾经里,我离开了。

回到家,妈妈开门的那一刻,我看见她头上几根明显的白发,我轻轻一笑,叫了声妈。

妈妈拉着我的手,嘴角颤抖着,一遍又一遍地看我,她不问我这两年过的好不好,她也不问我如今又如何,她只是看我。妈妈能从女儿的面容里看出这两年的生活,母女连心啊!她看着看着,眼泪就出来了,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好!”

爸爸正好去买菜了,家里比起我走的时候显得温暖了许多,也许因为爸爸的存在吧。妈妈一个人肯定会把日子过的及其冷清孤单的,有爸爸就不同了,他知道用什么方式可以温暖妈妈,他知道如何给妈妈一个家。

晚上,一家三口团团圆圆地吃饭,一切都像小时候一样,爸爸给妈妈和我夹菜,妈妈也给我夹菜,然后我给他们夹菜……这样安定的日子,舒服的我都不想再离开了,但是爸爸突然说了一句话,我想我还是不能留下来。

爸爸说:“何处一直回来看我们的,要不要这几天让他回来趟,我们一家人好好团聚团聚。”

妈妈笑着说好。

我一下子愣了,听到何处这两个字,我的心里猛然一抖,我赶紧吃饭,想把自己的情绪掩饰住,无奈爸爸又问我一句:“小一,你说好不好?”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勉强答道:“随便吧,他可能公司忙。可能过几天我要去无锡一趟,到时候我去看看他。”

只是这几句话而已,我心里却烦乱的厉害,突然何处这两个字就扎在那里了,搁在咽喉边咽不下饭了。

我突然想到何处订婚的事,于是问道:“听说他订婚了,是真的吗?”

爸爸很是幸福地笑笑,说:“哦,忘了跟你说了,他已经订婚有一年多了,我们现在就等着他赶紧结婚,然后生个孩子让我们带带。”

我的心瞬间凉了下去,果真,他果真是订了婚了!为什么,不能等我两年?难道,他真是个不值得我再继续牵挂的人吗?

晚上睡觉的时候妈妈一直坐在我床前,跟我聊天。

“小一啊,你也不小了吧?”妈妈又开始那个亘古不变的话题了。

“没呢,我觉得我现在正是风华绝代的年纪呢,你就不要整天惦记着把我给嫁出去了。”我笑着说,心里却真是有百般滋味。

“不要嘴硬了,妈还不知道你。你肯定是遇到看上的人了,不然不会……”妈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依旧笑笑,说:“妈,你是最英明的,我打小就知道。不过,我会过的好好的,你就放心吧!”

“要不,就留下来吧!陪着妈,妈给你找个如意郎君,怎么样?”

我哈哈大笑,说:“别操这心了。我心里有数,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女儿,要娶我的人排成队的叫我挑呢!”

妈冲我笑笑,剐了下我的鼻子,说:“还是会臭美!”

其实我懂妈妈的意思,她是想让我留在她身边,不要再去受外面许多无谓的苦。可是,我不能留下来,女儿终究要寻一条自己的路,女儿也不想留在这里等何处隔三差五的到来,女儿的心,留在了一个地方,要先去取了回来,然后找一条更幸福的路……

陪着妈妈安静地度过了短短的三天,三天后我便前往无锡了。

此一去,我先前的感情将如何继续如果存放,也许该有个说法了。

越接近目的地的时候我心里越是紧张,心跳加快,嘴巴干渴,手脚还有一点微微的抖动。我一遍又一遍的深呼吸,都无济于事。我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可是,那张脸反而更加清晰地横在我的面前。该如何?到底该如何?

我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紧张,我以为这两年里我都是心静如水的,那么即使我再次与何处见面我也不会有以前的激动。可是我错了,我仅仅是到了这个他存在的地方,我仅仅是离他更近一些。可是我为什么如此激动不安?是因为我将要亲自证实他已经不会再属于我了吗?还是我另有期待?

很乱,心如初春三月的柳絮,飞的繁杂冗乱。

出了火车站已经是下午了,可是我立在偌大的火车站广场上的时候,一下子愣了,我这是要到哪里去呢?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家了,这里有的人还愿意接待我吗?还会有一份依然待在原地的感情吗?

一阵风吹来,竟然有些冷。

看见广场边上的公交站台,突然想起我离开的那个冬天,在站台上,何处抓起我的手放在口袋里温暖的情节……那么真实的温暖,是真的发生过的吧?

丫的!不想了,为什么我一来到这地方就开始伤感了?

定了定神,便直接奔何处的住处了。

我拿出手机,想了好几次,想给何处先打个电话,但是又想给他一个惊喜。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遍,最后还是决定先打个电话,毕竟人家是已经订了婚的人了,我干嘛要送个惊喜去呢?

下了公交车,站在何处住处那栋楼的不远处,我终于还是拨通了何处的电话。

依然是那个铃声:“如果再回到从前,还是与你相恋,你是否会在乎,永不永远……”

突然铃声止了,我的心也猛然间加快了跳动的频率,我用手按了按,害怕它马上要出来一样。

“喂,你好!”何处的声音!还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声音,隔着电话也能叫我心神不定的声音,只是,这声音里,比起以前多了几分沉重的感觉。

我愣在那里,突然间大脑一片空白,我忘了我该说什么,我也忘了我之前想说的话,什么都忘了,只是愣愣地听何处的声音,声音已经熄了,我却还在一遍一遍地回想。

“喂,请问是哪位?”何处的声音再度传来,我才意识到我还没有说话。

我对着电话,一个我字刚说一半,突然听到电话旁边有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亲爱的,我先洗澡了。”然后何处嗯了一声。

不用想也知道那声音是阿可的!

阿可和何处住在一起了?他们真的已经成了定局了?

那我还要问什么?我即使问来什么又还有什么意思?我难道非要等到何处亲口跟我说“对不起,我已经和阿可在一起了”我才甘心吗?听到他亲口说我会好过一些吗?

“喂,请问哪位?怎么不说话?”何处的声音依旧很是平静,如果他知道是我打的话还会这样平静吗?

可是,即使他不平静又有什么意义?

我为什么要来?

就是为了听阿可对何处说“亲爱的我先洗澡了”这句话吗?

可笑!

我终于没能把“我是小一”这句话完整地说给何处听。

挂了电话,我的心真的空了。

两年了,虽然我没有跟何处联系过,没有见过他一面,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但是我心里至少是满的,我一直坚信何处对我的爱一直在那里,无论我走到哪里,它会在原地等我,等我回来接纳那份爱。因为一直这样想,所以,在我对生命最绝望的日子里,我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遗憾了,毕竟,我曾经那样真实地爱过,也那样刻骨地被爱过。我相信何处从见到我的那年开始就喜欢我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年他都能坚持过来了,为什么仅仅两年他就等不了了呢?

我手里提着简单的旅行袋,走在渐渐昏暗的马路上,心里一阵凄凉。

曾经,这个城市的繁华与我彼此温暖过,曾经,这个城市的人儿与我彼此相爱过,曾经,这个城市的灯光与我彼此明亮过……

有多少人是会在岁月的一头一直为自己存在的?也许没有那样的人吧,可是为什么我竟然以为何处会?竟然在我已经知道了他订婚的情况下还是以为他会,如今,我该如何收场呢?

我的爱要放在哪里才是最恰当的?才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被伤害?

我没有答案,这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再生长着一种叫我留恋的情感。

一切,真的消失了。

爱,存在的时候,是真的,消失的时候,也是真的。

而我,只有接受。

突然想去一个地方,曾经和阿可一直去的酒吧。

城市每天都在改变,两年后,那家酒吧竟然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家服装店。

我苦笑,连真实的能够摸的到的东西都会消失,更何况根本无法证明存在过的爱情?!

但是,此时,我真的想喝酒。这两年来,我再没去过酒吧,我只是在安稳地过我的日子,今天竟然突然怀念。

就近找了一家酒吧,进去存了我的旅行包,找了个座位要了几瓶酒就坐了下来。

第一口酒刚下口,我满心的惆怅就发酵一般地滋长开了。

突然想到周远,当初既然没有告诉我真相,为什么不真的做了呢?如果真的做了我今天就不用这么痛苦了,现在呢,两年前我都没觉得自己有这么悲惨。但是,既然没有做又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呢?你把事情都给我说了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要给我留一笔债在这里无法解释,也无法还清。唉!

第二瓶酒刚打开喝第一杯的时候我就觉得身体发轻了,但是神经却兴奋起来了,想说话,甚至想唱歌,也想找人打上一架。

正巧有一个男人过来和我搭腔。

说实话,我没看清那男人长什么样,我也不想看清楚,反正我清醒之后就完全忘记了那男人的样子了。

他走过来,悄无声息地坐在我旁边,然后一直微笑着看着我,过了许久,说:“小姐,一个人喝酒是容易醉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丫的,说的什么话!我开口道:“你丫的眼睛好像不好使,没看见满屋子的人一起喝吗?”

那男人一愣,估计是没想到我这么蛮横。此时我哪里还顾着脸面跟修养,只想着心里要痛快!

那男人很是有耐心的样子,笑了笑,说:“果然,小姐,你这就醉了。小姐哪里的?要不要等下我送你回去?”

我呵呵一笑,说:“我哪里的?我北京的,你送我回去吗?我家住长城上。”

“小姐可真有意思。”那男人说着往我身边靠了靠,他的手顺势放在了我的腰间。

他刚靠过来,我哗的一杯酒就全洒他脸上了,他一愣,但是立即就火了。拍着桌子就站起来了,指着我说:“你什么东西?别给脸不要脸!”

我呵呵一笑,说:“我不是什么东西,你是不是想今晚一起过夜啊?你就直接说嘛,我不喜欢小动作,要是有要求直接提!丫的,爽快点!”

那男人估计懵了,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赶紧又坐下了,讨好地笑着,说:“小姐原来是列女子,好,我喜欢!”

我又喝了一口酒,不理他。

他凑到我耳边,悄声说:“小姐对地点有什么要求?”

丫的,真把我当成那路人了!我其实并没有多大火,但是就是想找个男人玩玩。

我一顺手,啪的一巴掌就打在了他脸上,旁边有好多人听到声音纷纷转过头来看。

我指着那些观望的人很是痛快地说:“看什么看!这位大爷身上钱不够我的价,你们是不是想替他出点?”

那男人这回是真的气了,抓住我的头发,说:“婊子,你哪里的?这么嚣张!”

我随手拿起一酒瓶,用力地往桌子上一砸,酒瓶就砸了两半,我手里握着一半,锋利的玻璃尖赫然地裸露着,我甩开那男人揪住我头发的手,手里的半个酒瓶晃了晃,说:“别管我之前哪里的,你要是想看到我变成医院里的我马上就随你所愿。”

那男人一见,估计是看出来我连死都不怕了,这时,已有酒吧里的工作人员前来劝解。那男人见势立刻熄火了。但是仍旧恶狠狠地说:“原来一神经病!”

我冷冷一笑,原来遇到了一个软柿子,我发泄的还不够呢,他就先结束了,我本来是想让自己流点血的,我想疼一疼,然后让我自己把心口的痛忽略过去。

可是,我竟没能如愿。

我颓然地再次坐下,等待会有第二个人过来挑衅。

才不一会儿,第二个人就过来了。

只是,他竟开口叫我,他说:“小一,真的是你吗?”

这声音真是熟悉。

我一抬头,忽然间好像回到当初整容之后从西双版纳坐飞机的情形,只是不同的是,当初这张脸是对我微笑的,而今,我看到的却是满面愁容。

这个人是程叙。

我竟是呵呵地笑着,借着酒劲儿伸手抚摸了一把程叙的脸,说:“还是这么帅啊!”

这时一个女子走上前来,看着我,问道:“这位是谁啊?”

我抬头看那女子,怎么都觉得有点面熟,但是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程叙对那女子说:“我以前的一个朋友。”然后他走到我旁边,扶我起来,问道:“你住哪里?”

“住哪里?我住北京。”我迷糊起来了。

“你今天才来的吗?有没有定宾馆?”

我摇摇头,说:“没有,你直接送我去火车站,我要买票回北京。”

“你这个样子怎么坐火车?住我那好不好?”

我还没说话呢,手机却响了起来。

我慢腾腾地接了手机,是一点打来的,我哼哼嘿嘿地对着手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挂了,挂的时候还听到一点在那头喂喂地叫着。

程叙扶我出门,然后扶我上车,我连带我去哪里问都不问,坐在车上的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正睡的香甜的时候,被客厅里的争吵声吵醒了。

一直是女的声音:“你说啊!她到底是谁?你把她带回来过夜?还把我赶回去睡!你说啊,她到底是谁?”

程叙的声音:“就是以前的一个朋友,她没有地方去,先在我这住一晚。”

“哼!你骗谁呢?你看你那天看见她那眼神!长的那么漂亮的女人,随便一个人在酒吧喝酒,随便就跟一个男的回家过夜,这样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你最好离她远点!”

啪的一声,像是巴掌的声音,随着的是程叙愤怒的声音:“你自重点!”

然后就是那女的歇斯底里的哭喊:“你打我!你就为了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打我!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分不分的清轻重!……”

“如果不是她,你以为我会跟你在一起吗?”

“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

我本是无心的,真的,我就想悄悄的来,谁也不打扰,然后再度消失,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起身之后发现我的旅行包也被程叙带了回来。我整了整衣服和头发,提着包来到客厅。

程叙和那个女人立刻停止了说话,但是那女人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我。清醒的时候看那女人依旧觉得很是面熟,但是还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笑着对他们说:“不好意思,昨晚打搅了,改天你们有空到北京来玩,我做导游。程叙啊,啥时交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通知我一声,要好好对人家知道吗?好了,我还有事,要赶着回去了。”

那女的怒气消了一些,但是仍然不说话。

程叙皱着眉头看着我,说:“不一起吃顿饭吗?”

我看了看他女朋友,摇摇头,说:“不了,我真的有急事。”

“那我送你去车站吧!”

“不用。”我赶紧说。

程叙的脸色更加黯淡了,但他的眼睛却逼紧着我,他说:“小一,你这样跟我客气,我……”

他难过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

我终于还是不忍,于是赶紧点头说:“那好吧,我也赶时间,你就送送我吧!”

程叙一个人送的我,他女朋友到底还是没肯一起。

坐在程叙的车上,我故意轻松地说:“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当年你还死皮赖脸地住我的房子呢,今天就变成我住你的房子了。”说完,我自顾地笑了。但是马上我收住了笑容,因为程叙依然是一副忧伤的模样。

他不顾我说的话,突然说:“小一,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你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离开,又为什么回来,但是我知道,都不是因为我。”然后苦笑一下,道:“什么时候何小一也能因为我做一点叫人意外的事情呢?呵呵,我只是做做梦而已。”

我看着程叙忧伤的脸,想着当初他孩子气的模样,心里不免也感伤起来。是谁让程叙成了今天的样子的?还是程叙已经长大了?

“程然还好吗?”我岔开了话题。

“还好。已经和周韩离婚了,有了一个固定的男朋友。”

“哦。那周韩呢?”

“去南京定居了,有了一个女儿。”

“哦。”

沉默。

“为什么不问问我好不好?”程叙突然说。

“因为我已经看到你过的不错了,还有了一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我笑着说。

“是吗?”程叙转头看了看我,他的目光忧伤的让我想流泪。他说:“他们都很好,唯独我不好。”

“程叙,忘了我吧!”我毅然地说。

程叙再次回头,看着我,说:“你教教我如何忘记。”

我哑然。

我们都容易被感情伤害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我们不会忘记吧!

程叙见我不说话,过了好久,他突然很是温柔地说:“小一,不要在意有多少人记着你,也不要在意有多少人伤害过你,只要记得让自己活的开心,把自己照顾好,就够了。如果你能做到,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我心里一酸。

程叙,这个当初只会逗我开心的男孩子一样的男人,如今竟能说出这般贴心的话。我小一,为什么要负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能学会把心干净地从何处那里解脱出来然后交给这样的人?而我,只能自问,却不能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