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是那个算命瞎子。
回到自行车旁,我没着急走,继续用我的方式‘逼问’九岁,良久,终于被我拼凑出了九岁找到我的真实全过程。
九岁对那栋废楼的依赖没变,如果不是确定有什么突发事件,而且是很大的那种,他是肯定不会主动离开那栋楼的。
所以即使之前有发现我状态不对,他也只是继续呆在废楼里,隔空关心而已。
今天凌晨时,九岁忽然听到一阵竹板敲击声,这声音的间隙,似乎还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九岁一时好奇,走出废楼,循着声音来到了医院后墙处。
他刚到那里,墙外的人就仿佛知道他的到来一样,叫着他的全名,告诉他,赵一江正身在野外,有危险。
九岁听出了那是谁的声音,也还记得,我对这瞎子的态度很特别…再加上九岁天性单纯,所以丝毫没怀疑瞎子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和瞎子确认了我所在的具体位置,又跟瞎子保证,不会告诉我是谁去报的信,九岁接着就找了过来。
确认了九岁找到我的全过程,我心里的郁闷却更重了。
那瞎子怎么知道我会出事?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出事?他在我眼里的印象本就一直是很神秘的,去给九岁通风报信这种事并不算多‘出格’,他干嘛特意叮嘱九岁不要告诉我呢?
话说回来,我今天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突然以丧尸犬身份回归的花花,难道…难道关于花花的事,老瞎子也知道?
算了,不想了,改天当面问问他吧。
下定决心,我也没再废话,推上自行车问道:“九岁,难得你出来了,咱先找个地儿吃早饭吧?”
九岁愣了愣说道:“你胃口真好。”
我吸了吸鼻子,感受着空气里的恶臭,说道:“对了,那瞎子是怎么跟你说我所在的位置的?这片荒地面积可不小啊,而且到处都差不多,难不成…他就跟你说我是在这么个怪坑这儿?”
九岁摇摇头,一指远处那个大坑说道:“你可能已经忘了,小时候,这个位置…很特别。”
我扭头看去,除了坑本身以外,真看不出还有什么特别的。
九岁自顾自解释道:“以前我爸还在的时候,他也有些迷信,时常会跟我说…流经北安边界的村河,就是整个北安的‘龙脉’,只要这条龙脉安在,北安就会一直安好,我们家,自然也能一直富裕。”
九岁的话,隐约勾起我的一丝记忆,我好像也记起这里是哪里了。
“后来大拆迁开始时,我爸也曾雄心壮志过,他是做建筑的,经常跟我讲,建筑是人类的‘载体’,最早的人类,都会把建筑建在水源附近,方便生存,所以只要有水源,有建筑,一方百姓就能富足安定。”
九岁继续讲着,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忧伤。
“只要村河在,村里的建筑就会不断翻新,那他就会一直有钱赚…结果没想到一语成谶,后来村河没了,他也没了,我…我家就也没了。可是这北安,却还在,而且还发展的这么好,这终归…算是有没被他说中的地方吧?你看,有时候封建迷信确实不可取。”
说到最后,九岁用力的开了个玩笑,我俩却都没笑。
我看向那个怪坑,说道:“我想起来了,这坑所在的位置,就是那条村河开始进入北安境内的位置,所以,那个瞎子也是按村河的方位,跟你说的我的位置?”
九岁再次点头,“嗯”了一声。
“来,上车,哥带你回城。”
眼看九岁被勾起了伤心事,我便没再继续这话题。
骑上自行车,九岁有些别扭的坐上后座,我故意哼着荒腔走板的小曲儿,歪歪扭扭的骑着车,带着九岁离开了这片荒原。
“哎呀我的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