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纸箱上相同的文字,我下意识的念了出来。
司机扫了一眼,说道:“能是啥啊,农药呗,自从咱北安开始拆迁,好多耕地都被占了,有的改成了房子,有的种上了花花草草啥的,反正是不让种粮食了,真不知道县里咋想的,没了耕地的农民还能叫农民嘛?这些农药啊,肯定是给那些花花草草用的,唉,都是钱啊…”
大概是一路没说话,给这司机憋坏了,他一开口就有点想深入畅谈的意思。
不过听到他话里的‘偏见’,我还是决定只是“哦”一声敷衍了事。
我可不想对于北安的政策是否合理跟他展开激烈辩论。
这种辩论,赢了没人给我奖金,输了还没面子。
只不过‘植物脑白金’这名字,倒是让我感觉挺逗,植物有脑子嘛?植物需要补脑嘛?
给植物农药起这名字的人,才该先补补脑吧?
慢悠悠回城,吃过午饭,我便给小纵家人打了个电话,把小纵的代金券上门送给了她妈。
忙完这事儿,我便去了尚三竿的新房,准备盯盯装修。
那套房子的卫生已经打扫出来了,除了驼叔的骨灰遗像外,整个家,基本一样东西都没留,全扔了。
烧黑的墙壁,装修工人直接用钢刷刷掉一厚层,连原来的墙皮都刷去许多。
不管是屋里的还是院子里的,之前的廉价地砖全都撬起扔掉,换新的。
撬院子里的地砖时,在地砖下面确实发现不少动物痕迹,比如蜿蜒的老鼠洞之类的,但即没发现活物,也没发现尸体。
我问了一下工头,按工头的意思,再有半个月,这房子就能完成装修。
接下来,我就一直在这里帮忙盯着,直到天黑,工人们按时下班,一起被一辆金杯车接走。
第二天交接时,我说不清是出于什么心态,特意留意了一下任科。
他现在整体都很平静,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了看守太平间的命运,也没有了官复原职的想法。
这一整天,我过的也很平静。
但这过于平淡的工作,终于让我感觉到了一丝乏味。
同时也感受到了一丝惶恐。
至于惶恐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最近北安死人的频率太低了。
我当然不是盼着有人死,虽然现在北安只要死了人,我就必然能从中获利,但我仍旧希望天下太平,众生皆长生。
只是北安几十万人口,连续这么久竟然一个人都没死…这感觉真的有点奇怪。
入夜,当我正倚在床上玩手机时,董叔忽然走进了门岗室。
看到他老人家来,我赶忙坐起身,恭敬的倒水让座。
董叔今天似乎心情有些沉闷,进门一直没说话,看他这样我便主动开口问道:“叔,您找我是有事?”
董叔点点头说:“也不算有事吧,就是…叔的铺子明天就要搬走了,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明…明天就搬走啊?挺好挺好,往后挪到那边,生意肯定会更好的。”
作为我这边唯一的‘邻居’,董叔要搬走,我确实有些不舍,但还是强颜欢笑的说了几句恭维话。
董叔没接我的话茬,自顾自喝了口水,这才缓缓说道:“一江啊,叔这一走,往后这儿可就剩你一个人了,你这孩子人不错,但这年头啊,好人都得会保护自己才行…临别了,叔也没什么能送你的,你要不嫌弃…叔送你一样本事吧?”
“本事?您…什么意思?”
我一头雾水的问了一句,董叔缓缓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说道:“这一手‘小快刀’…你要不嫌弃,叔就教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