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这里确实清闲了许多。
解放给我打过两次电话,说要来送尸体。
两次我都按照民警的叮嘱,告诉他尸体需要当天火化,后来他就没再给我打过电话了。
说到底,我跟解放胜利并没有多少交情,充其量也就只能算是同事,所以他们没给我打过电话,我也就没主动联系过他们。
所以我也不知道,后来是再没出现过新的尸体,还是解放他们每次都是直接把尸体拉去了火葬场,没经过我这里。
无论如何,我的工作仿佛是彻底无事可做了。
董叔收拾新店忙活了好几天,终于闲下来后,他趁我上班时,主动找到门岗室,送给我一把看起来挺旧的小刀。
这把刀的个头不大,目测整体也就二十来公分,刀身却很厚重。
这是一把‘一体成型’的小刀,一块铁片,前半截是刀身,后半截是刀把,刀把上缠着几圈布条,整体感觉很简陋,简陋到我都有点怀疑,如果在街上见到这么一把破刀,我可能都不会捡它。
但和刀身不太匹配的是,这把刀的刀刃相当锋利,而且很明显最近刚刚打磨过。
因为只有刀刃处,有不到两毫米宽度是没有锈迹的,银白耀眼,寒气森森。
把这把看上去很有些年头的小破刀交给我后,董叔并没如我所想,传授我一些‘刀法’之类的东西,他只是跟我说,从拿到这把刀开始,我的‘训练’就已经开始了。
而我的训练内容只有一项,就是要‘刀不离身’。
包括吃饭睡觉上厕所打豆豆,无论我做什么,都要尽最大可能,不让这把刀离开我的手。
我要像对待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去对待这把刀,尽可能的让这把刀跟我的日常生活,严丝合缝的结合在一起。
除此之外,我什么专项训练都不用做。
说实话,这操作听起来确实简单,简单到我一度十分怀疑,董叔到底是不是真心想教我手艺。
但当我真的按董叔的要求做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事儿只是听起来简单。
毫不夸张的说,当我第一次拿着这把小破刀上厕所时,我差点直接亲手给自己来个‘自.宫’。
不过既然答应人家了,该做还是要尽量做的。
当九岁第一次看到我这把刀时,问清我拿刀的缘由后,他便提出想跟我过两招。
我拿刀随意攻击,他空手阻挡。
然后我就知道了啥叫‘空手夺白刃’。
为了履行自己刀不离身的承诺,从这天开始,我就再也没跟九岁动过手。
就这样,上班时间以及独自在家的时候,我都会保持拿着这把刀,连玩手机打字时都不放下。
不过上下班走在路上时,我还是会暂时把刀藏起来的。
毕竟这刀虽然个头不大,但看上去也很有杀伤力,我可不想被人当成神经病给报警抓起来。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不长不短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尚三竿带着两套西装来到了老县医院。
他的新房已经装修好了,明天‘开业’,邀请我和九岁去做个见证,一起热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