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救星(1 / 2)

哑雀 岿白 1887 字 1个月前

周末放假,学校里没什么人。

从省城师范来的那帮子实习老师早就计划好,周末要在操场上搞一场嗨翻天的自制烧烤。

周六有人外出有事,就择了周日。

大家都知道冯子业有个过来青螺镇采风的好友,上周五还给冯子业代了一天课,都已经混过脸熟了,便和冯子业提议让江既迟一块儿过来。

冯子业不用他们提,势必是要带着自己的好兄弟过来蹭吃蹭喝的。他和江既迟说了这事,江既迟应允下来。

周日有集市,江既迟本打算逛集市买完东西直接过去,冯子业说今晚要喝酒,他肯定逃不过,让他索性把行李收拾了房间退了,今晚就去他们宿舍睡,宿舍里还有空床位。

江既迟没拒绝。

一来么,他明天本来也要来趟学校,和校方谈事;二来么,他虽推迟了离开的时间,但在这也耽误不了几天。

在冯子业他们宿舍住,方便些,也不会打扰他们太久。当然了,这帮爱闹腾的实习老师也并不会觉得有被叨扰。

上午逛完集市,江既迟回去宾馆,和大学实验室的同门打了一个多小时的视频电话讨论一个课题,之后他退了房,去了学校。

自制烧烤前期要准备的工作很多,虽然他们有十几个人,但他们也有十几张嘴,一大堆的食材要洗、要切、要扎串。

江既迟在国外上学,每年被拽去参加无数场大大小小的派对,算是个资深派对咖了,操办起这些,他比这帮实习老师要驾轻就熟很多。

一下午他基本都在忙活,某个歇息的空档,他拿出手机看了眼,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自动关机了。他把手机插上电,就又去忙了。

好几个人轮流在烧烤架前刷油翻串,可一番比对下来,江既迟烤串的水准最佳。

他自然而然成了今晚劳动的主力。

冯子业半点不愧疚,说就当是他接下来几晚住实习生宿舍的房费了。

江既迟哼笑一声,踹了他屁股下的椅子一脚,冯子业直接跌翻到了草坪上。

场面一度热闹起来。

两箱罐装乌苏啤酒,被他们以飞快地速度消灭着。

江既迟两罐乌苏下肚,有些微醺,想起来晚上得给母亲王梵打个电话,告知她自己要推迟两天回北阑的事。

进了屋内,江既迟将早已充满电的手机开机,打开就看到有几则未接来电。

江既迟逐一拨过去,其中有两则是姜婆婆那边打过来的,他最后回拨,得知了倪雀下午去姜婆婆那儿找过他的事。

这两则电话实则是倪雀下午打给他的。

姜婆婆还告诉他,倪雀当时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心急。

江既迟担心有什么要紧事,抱着试一下的心态,拨了上次倪雀给他发短信的那个手机号。

接电话的是个中年妇人,自称是倪雀的邻居,可叫她刘婶。

江既迟以倪雀老师的身份介绍了自己,最后问能不能让倪雀接电话。

他话说一半,刘婶突然“唉哟”一声,慌急道:“江老师你这电话打得真及时,丫头过来了,我听着动静了,就在外头被她爸追着打呢。”

*

江既迟和冯子业,还有林杳,他们是在通过电话约一小时后,到达刘婶家的。

电话里,倪雀说自己没事,在刘婶家待一晚,等第二天,倪保昌酒醒了就好了。

一顿打是少不了的,但起码,倪保昌在清醒的状态下,不会把她打死。不过这话倪雀没说。

江既迟说要过来的时候,倪雀内心很矛盾。

一方面她并不想江既迟看到她家的清简破败,也不想他看到自己这般狼狈不堪。另一方面,她又惊喜于江既迟还没离开青螺镇,她还奢望,能多看他一眼,在他走前,把礼物送给他。

倪雀知道江既迟肯定会叫上冯子业和林杳。

林杳是她现在的班主任,她发生这样的事,江既迟怎么着也会通过冯子业联系上林杳,然后他们会一道过来。

所以当他们一同出现在刘婶家门外时,倪雀一点也不意外。

林杳进屋后,第一个冲到她面前,握住她两边胳膊,紧张地问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其实不用问,也看得出来倪雀现在很糟糕。

她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上全是土,衣服袖子,还有背面的布料,大面积磨烂。一张小脸,惨白惨白,嘴唇几无血色。

倪雀原本一眼不眨地看看林杳背后站着的江既迟,怕被看穿什么似的,她又只得去看看冯子业。

最后她收回视线,看着林杳,回答说:“林老师,我没什么事。”

林杳将她上上下下查看了一遍,除了她手心手背胳膊上那些被竹子划伤的,自己也早就知道的伤口外,林杳没发现什么明显的外伤。

可倪雀的脸色又白得厉害,实在不像是没什么事的样子。

林杳想要把她的衣服袖子撸上去,倪雀往后退了一步。

她小声说:“衣服厚,没有受伤,后背也没有。”

她腰窝疼,那里估计被倪保昌踹肿了;头也有点晕,不能大幅度地晃动,不然看东西会有重影,还会想吐。

但这些倪雀不想说。

她觉得别扭、丢人。

从前她不这样的,虽然老师同学或其他旁人这样关切地询问她的时候,她也会选择隐瞒,但那只因为她不想麻烦别人,她认为自己可以处理好。

而现在,她竟感到无比的难堪。

她想藏起自己窘迫、狼狈,不让任何人看到,尤其是,不让江既迟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