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只要是我珍重的东西，张倩恨不得立刻毁掉。
她不断怂恿程颢。
“说不定她偷走的耳环就在这里边！”
“颢哥，你帮人家抢过来嘛。”
女儿的骨灰已经被他们扬了。
这是婆婆的骨灰！
我看着程颢毫不犹豫的想我的方向走来。
我不敢置信。
难道他身为儿子，还要亲手扬了自己母亲的骨灰么！？
“不要！别过来！”
我不断后退，蜷缩到墙角。
现在我不管说什么，程颢都不会相信我！
那个贱人手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伪造的证据。
不管我在医院告诉他婆婆死了，亦或是女儿没了。
张倩总有办法四两拨千斤的将真相掩盖过去！
“赶紧将你偷的东西交出来，别让我亲自动手，免得你难堪！”
程颢最后警告我。
我拼命的摇头。
“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我捡起地上碎掉的瓷器瓦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程颢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会以命相搏。
“程颢！咱们十多年的夫妻，我什么品性你最清楚！”
“你居然去相信这个贱人对我的诬陷，也不愿意睁开眼睛听我解释！”
“你！”
程颢见我如此刚硬，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张倩又赶紧插一刀。
“颢哥，她就是在拿你们的情分垂死挣扎呢！”
“她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前几天我的朋友还拍到她去夜场私会野男人呢！”
我僵硬的转过头，手上的瓷片因为她的话些许放松。
趁这个间隙，程颢跑过来将我摁在地上，钳住我的双手。
他将我的脸摁在地上摩擦。
骨灰混合着水的泥泞往嘴里跑，我呜咽的挣扎。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见我失去反抗的力气，张倩赶紧将盒子抢过来。
婆婆的骨灰也没能幸免。
我几近疯狂，我不停的咒骂张倩，恨不得要她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嘴巴可真脏啊，洗洗嘴吧嫂子！”
“就你这样带不出什么好孩子的！”
“赶紧把孩子交给我！”
说完张倩抓起地上的骨水泥拼命的往我的嘴里塞。
我咬紧牙关，双目猩红的死死盯住她。
张倩见我居然还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脱下高跟鞋死命的朝着我的手心摁下去。
一瞬间骨头断裂的声音响彻房子。
剧烈的疼痛一瞬间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张倩似乎是感觉到了折磨我的快感，她将我的另一只手也亲自戳了个洞。
我的大脑失去控制，痛的我不住的尖叫。
她趁机将大把的骨水泥塞进我的嘴里。
泪水从我的眼眶中倾泻而出。
大量的泥水堵住了我的喉咙，我一口气没提上来。
强烈的窒息感让我的肺部像是火烧一般刺痛。
下一瞬间我当场昏厥了过去，再无意识......
6.
人临死之前都会走马灯。
我与程颢曾经的一点一滴在我眼前慢慢浮现。
那些我都快要遗忘模糊的片段，在记忆的最深处慢慢浮现......
我和程颢是高中认识的。
那个时候他父亲因公殉职，母亲疾病缠身，被全班同学孤立。
因为没有父亲，也就没有人撑腰。
所有人都肆无忌惮的欺负他，导致他沉默寡言。
我的爸爸是高中的教导主任。
他可怜程颢的遭遇，主动将他带回家。
偶尔会管他几顿饭。
一来二去我们也就认识了。
爸爸发现程颢对经济学似乎非常敏锐。
他虽然教数学，但是平时也爱钻研一些经济类的书籍。
他们慢慢像亲生父子一样高谈阔论。
那次我给他们两个做好饭的时候，程颢主动接过去。
双手不小心碰到了一起。
我看到他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
少男少女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
我只记得那是一个午后。
我在院子里浇花。
程颢坐在一旁看了我很久，我有些不好意思。
他捡起地上掉下的花朵别在我的耳后，用我们两个才能听到的音量在我耳旁小声询问道。
“小雪，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么？”
再后来，父亲因为被下属污蔑贪污，被摘了职位。
天天郁郁寡欢，高三的时候他就酗酒然后车祸而亡。
我也因此高考落榜。
但是程颢答应我，一定会永远陪着我。
我很感动，那个时候我们两个无父无母，只有彼此。
他的成绩很好，于是我自愿辍学供他读书。
这一供，就是五年。
7.
我陪着他从少年步入中年。
从青涩到成熟。
从一无所有到公司上市。
我安心的退居幕后，为他料理后方。
女儿出生之后他更是对我们关怀备至。
自从他挣钱之后，将婆婆的身体也彻底医治好。
亲自将婆婆接过来照顾我和孩子。
婆婆是个善良的人，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像我自己的亲生母亲。
所以我也很尊敬她。
本以为我们一家人会这样无忧无虑生活。
可是这美好的如梦境的生活被张倩击碎了。
她美丽妖娆，并且以此当成武器，攻略男人，成为自己的助力。
不断地往上爬。
她的出现，让程颢瞬间沦陷。
许是我从不会这样张扬明艳，一直都是寡淡的样子。
张倩明媚的身姿立刻吸引程颢的注意。
他不再准时回家，对女儿也鲜少问候。
他开始冲我发脾气，摔东西。
婆婆还以为是她的缘故，经常躲起来哭泣。
他也再也不叫我小雪，而是喊喂。
曾经他觉得因为供他读书导致我辍学愧疚。
到如今明里暗里嫌弃我没文化，没有张倩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说我和他沟通有屏障。
因为他的纵容，张倩从他的背后开始慢慢膨胀到我的面前。
“嫂子，颢哥这么优秀的男人，配你真是可惜了。”
“没有文化的乡巴佬，你拿什么跟我比？”
我痛苦的挣扎，猛然睁开双眼，大口大口穿着粗气。
映入眼帘的是四面白墙。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医生说我气血两亏，需要住院观察一阵。
“她带着女儿跑了，躲起来潇洒过日子呢，还能气血两亏？”
程颢不耐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想起他曾经腼腆的在我耳边温柔告白。
到如今想看两厌。
我只觉得不值。
程颢见我醒了，也不想跟我废话。
婆婆已经两个月没见到人了，女儿也是。
他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婆婆不会用手机，但是也会让我给程颢发消息保平安之类的。
因为和我关系的恶劣，他与婆婆联系也中断了。
“你再着急也没有用了，我说了，她们死了，都死了！”
程颢以为我还在故意气他，他过来捏住我的骨折的手，警告我别再胡说八道。
我倒吸一口冷气，气势却不输他。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还是这个答案！”
这时，宋医生敲门进来了。
他曾经是我们家的家庭医生。
“程先生，很抱歉现在才见到你，我最近工作实在是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