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怀疑过裴渡是否对我有过一丝真心,也曾经幻想过与裴渡共度一生。
但当我质问裴渡醉酒后衣领上染着丝丝的香气时,他却又瞬间变成了那个沉默而又凌厉的他。
【孟苒,你是在用什么身份过问我的这种问题?】
那天裴渡后,我就再没见过他。
本以为会一直安稳度日,谁知衢州爆发了时疫。
我随着宋老一同前去。
衢州地处偏僻,而时疫来得又凶又猛。
若是染上时疫,唯一的出路就是等死。
宋老看向我,【苒苒,怕不怕?】
我摇摇头,【不怕,您说过的医者仁心。】
那一刻,我仿佛滋生起这些年从未生出过的勇气。
原来,我可以不在乎名声,利益,地位,我不可以不考虑那么多,我只是孟苒。
我几乎整整两天两夜没合眼,感染时疫的人太多太多,而时疫也比我想象中难治疗地多。
几日之间,死伤无数。
县令找上了我,他也染上了病,洗得褪色的官服挂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宽大。
【孟姑娘,你和宋老走吧,治不好了,到时候只怕拖累了你们。】
他脸上很是平静,苍白的嘴唇扯了扯,【朝廷派了几个太医下来,没瞧两眼就都吓跑了,到如今也就只有你和宋老两人愿意来,我替百姓们谢谢你,但朝廷都放弃我们了,你们也赶紧离开吧......··】
县令猛地咳出一滩血,眼神一点一点暗淡了下去。
但连县令都能做出如此推测,何况时行医多年的宋老呢?
宋老叹了口气,【苒苒,我都老了,死了就死了,只是你还年轻......】
我看着宋老的眼神无比坚定,【我不怕,我要留在这。】
这一刻,我从未如此坚定着自己的内心。
宋老望着我,花白的胡须抖了又抖,【好好好,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