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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依稀能听见林妍和医生在门外交谈的声音。
“你确定他对海鲜严重过敏，不是装的？”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这个做医生的会和病人家属开这么无聊的玩笑？”
过了几分钟，林妍红着脸悻悻走进病房。
见我醒了，她抿着嘴不知所措。
沉默良久才压着嗓子开口：
“文哲，你对海鲜过敏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也不知道有这回事啊...”
我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释，也没有这个必要。
林妍向来不关心和我有关的事，更别提忌口这方面了。
去年我过生日，她不闻不问。
托助理打包了一份米其林的剩菜送回来，叮嘱我不要浪费。
我没有注意到饭菜里含有过敏源，吃完后上吐下泻。
倒在地上近乎昏厥。
我强撑着意识给林妍打去电话，恳求她回来陪我去趟医院。
却被她冷漠拒绝，还讥讽我是故意装病，想博取同情。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还能听见宋晨的笑声：
“妍妍，你都输好几轮了，欠的酒可别想抵赖。”
我这才知道，林妍推掉陪我过生日的请求，只是为了跟宋晨玩那些酒桌游戏。
“行了，我又不是医生，你不舒服就自己去医院，我陪着你去也没什么帮助。”
“没什么别的事儿就先挂了，我忙着呢。”
啪嗒一声，电话里只剩嘟嘟的回响。
我不记得是怎么熬到救护车赶来，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走时，一度产生幻觉。
恍惚中看见林妍和宋晨拥吻在一起，站在远处对我讥笑。
刺耳的声音在耳朵里挥之不去，直到失去意识...
也许是出于愧疚，林妍坐在病床旁守了我好几个钟头。
却没有为之前疯狂的行为说过哪怕一句抱歉。
“文哲，你感觉好些了没？”
她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埋着头回复手机里的消息，从头到尾没看过我一眼。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有问题你记得和护士反应哈。”
林妍的手机发出阵阵提示音。
那是她为宋晨特别设置的铃声，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来。
刚踏出病房，林妍焦急不安拨出了电话：
“我听助理说你录节目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伤势严不严重啊？等我五分钟，马上就到。”
6
不过半个小时，宋晨的社交账号就更新了一条动态。
“谢谢妍姐今天特地来医院看我，我一定会尽快康复，不影响后续正常的录制。”
图片中，宋晨的膝盖只是破了点皮，却夸张的上了大面积碘伏。
不知道还以为是受了多么严重的伤。
林妍的回复被他故意置顶，每个字都格外扎眼：
“都受伤了还惦记着工作呢，要把身体放在第一位呀~”
亲昵的互动让粉丝们无不抓狂，转发和评论扎眼就破了万。
纷纷嗑起这对年龄相差近十岁的“姐弟cp”。
我关上手机，扒掉了手臂上的输液针。
一瘸一拐去窗口处办理了出院手续。
除了头还有点痛，身体也基本没什么大碍了。
走出医院，许川的车已经停在了大门口。
他走上前搀扶住我，嘴里不停骂着脏字：
“那个女的害得你住院不说，现在居然有闲心去陪一个外人，自己不嫌害臊？”
我摇了摇头，打断了许川的抱怨。
“没事的。”
“文哲，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帮林妍那种人说话呢，你没事儿吧？”
许川手上的力道突然大了许多，掐的我手臂一阵生疼。
“反正都分手了，她想陪着谁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先不说这些了，抓紧把护照的事儿处理好，别耽误了出国的行程。”
听到这儿，许川脸上重新恢复了灿烂。
猛地拍了下我的后背：
“这才是我爱听的，嘿嘿。”
“走！咱哥俩去找个地儿好好放松下，没必要为了这些烂人烂事浪费精力，就算是一分钟都不划算。”
7
泡完汤泉出来，许川打电话叫来了自己的秘书。
我们三个人围在矮桌边惬意的聊着天。
期间，我随手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记录这难得的惬意时光。
不过两分钟，林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本来不想接，却被许川一把夺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苏文哲，你朋友圈里发的是什么，怎么还有个穿浴衣的女人在旁边？她跟你很熟吗，坐那么近？！”
我清了清嗓子，满不在乎回了一嘴：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林小姐，作为前任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点？”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出林妍尖锐的咆哮。
“苏文哲！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你别太过分了，我又不是存心害你过敏住院的，你有必要因为这点事故意和我闹吗？”
“嗯，的确没必要，和你这种人多吵一句都是在浪费生命。”
我全程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最后还特地反问了她一句：
“分手？我只是个到你颁奖典礼捣乱的狂热粉丝，什么时候成了你男朋友了？”
果不其然，林妍哑巴了。
电话挂断后也没再继续打过来。
到了晚上八九点左右，我和许川告别后便去了先前预定的酒店。
哪知刚走到半路，就被一道身影给拦住。
8
不远处，林妍满头大汗，站在原地大喘着粗气。
即使戴着墨镜，打扮的严严实实。
我还是能一眼就认出她。
“文哲，我们已经在一起七年了，不..不是你说断就能断的。”
“我承认，这些年我因为工作...因为工作冷落了你，有很多没能顾全的地方，可你也不该跟我说那么狠心的话吧？”
她上气不接下气，花了好久才逐渐平复。
听到这些耳熟能详的诡辩之词，我的脾气再也按耐不住。
“狠心？你林妍也配这么说我？”
“七年了，我所有的生日你都能完美错过，每个纪念日你总有说不完的借口，怎么？宋晨大大小小的事你可以记得一清二楚，轮到我就失忆了？”
我走上前，一把摘掉林妍的遮挡。
按着她的肩膀大声吼叫：
“你说我是你男朋友，你敢不敢对着外人大方承认，公开我们的关系？”
“说啊！把你在电话里那些叽叽歪歪的话全都重述一遍！”
林妍僵住了，半天没能回过神。
一旁路过的行人注意到动静，纷纷看了过来。
她紧张的四处查看，吓得一把捂住我的嘴。
“文哲，有什么话咱们回家说，别让外人看笑话行吗？”
“我会和媒体公开咱俩的关系，你等..等我..”
林妍结结巴巴，声音近乎哽咽。
过了好一阵，都没能接上后面的部分。
“看吧，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等多久。”
我轻轻松开手，后退几步。
仰头看向寂寥无边的夜空，除了漆黑什么也没有。
“分手吧，我不会再重复第二遍。”
我的话说的足够清楚，林妍就算听不进去，至少也能听得懂。
9
在公寓收拾完所有东西后，我叫来搬运的面包车在楼下守候。
刚下楼没几步，一个瘦长的人影就径直朝我扑了过来。
躲闪不及，我被对方一拳打在了脸上。
“狗杂种，你要是敢和林妍分手，我今天非得打断你的腿！”
我捂着脸躺在地上，直勾勾盯着眼前的人。
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来的会是我爸。
两年不见，他瘦了一大圈。
眼球深深凹陷，手臂上不满了淤青和针眼。
自从上次帮他还清了赌债，这个男人就再也没出现过。
不等我反应，我爸上来就是一脚。
狠狠踹在我的腹部，又抓起我的头发往水泥地上使劲儿撞击。
“好你个兔崽子，人家林妍可是大明星，攀上这么大金主你还敢和人家提分手？”
“这些年你瞒着老子指不定吃了多少油水，区区二十万就想打发我了？我告诉你，你就算是赘，也得给我守住这颗摇钱树！”
多年不见，他还是那么卑鄙无耻。
当初若不是为了帮他还清赌债，我又怎么会平白受了林妍好些年的折辱。
背负着“偷窃犯儿子”的污名。
我每一天都活的无比煎熬，辛苦藏着的秘密，也被他一股脑捅破。
搬家、更换手机号，甚至想过改名换姓。
自从补上那二十多万的窟窿，我就萌生了和他彻底断绝的念头。
我实在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苏建国，当初我替你还清债务的时候，你给我签过保证书的，不会再有下一次。”
“也发过誓永远不会出现在我眼前，现在你是要反悔？”
我缓缓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
可我爸还是那副凶神恶煞的嘴脸，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什么狗屁承诺书，老子又不识字，那种事不能作数！”
我料到了他会这么说。
毕竟一个嘴里从来没有实话的人，作出的承诺能有几分可信。
“你这种人渣，也有脸在我跟前晃悠？”
“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一分钱也别想从我这儿拿走，就算你死在外边，我也不负责给你收尸。”
经这么一刺激，我爸彻底丧失了理智。
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水果刀，径直朝我扎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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