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瞬间，棠凝脸色煞白，身形不稳，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胳膊蹭到桌子上的酒瓶，酒瓶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稀里哗啦的倒了一片。

偌大的包间，酒瓶碎了的声音显得尤为刺耳。

“你们认错人了吧！”

肖潇直接扑了上去，抓着警察的胳膊，反应很大。

警察无奈的摇摇头，只留下一句，“家属尽快去认领尸体吧。”便离开了。

刚才到处都弥漫着热闹气息的包厢，现在只剩下死气沉沉。

肖潇走向还没回过神的棠凝面上，扯着她的衣领，脸上是血水和泪水混合着，歇斯底里道。

“你现在满意了？这就是你所谓的文轩哥自私吗？他非要死了，你才觉得他无私吗？”

棠凝只是呆呆的盯着前方，目光呆滞，任凭肖潇对她动手。

嘴里还在不停重复着，“不会的，他不会死的。”

沈铎起身，一把将肖潇推开，肖潇便跌坐在地，沈铎指着肖潇咒骂道。

“你看不到阿凝已经很难过了吗？你为什么还要逼她？”

肖潇直接躺在了地上，她笑了，笑得癫狂，只是眼泪顺着额角砸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文轩哥，这就是你用命去爱的女人，你后悔了吗？”

肖潇的这句话，像是在我心里投进了一颗石子，很快便激起了一圈涟漪。

我控制着心底的剜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苦涩一笑。

其实我和棠凝的爱情故事算不上浪漫，也算不上什么跌宕起伏，不过是在同一个公司，我长得好，棠凝也是公认的最好看的空姐。

我们两个因为总是搭档，后来产生了默契。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感情，和没有戳破的窗户纸，让我一度陷入了揣度和甜蜜。

直到有一天棠凝突然认真的看着我，问我肯不肯娶她。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其实棠凝和我暧昧期间，还和沈铎不清不楚。

沈铎家世不错，但是他们家里人看不上空姐这个行业，所以反对他们在一起。

而棠凝问我的那天，正是棠凝和沈铎见家长的时候，沈铎的妈对棠凝冷嘲热讽。

这一切，是我后来在婚礼当晚棠凝喝醉的时候听她亲口说的。

那一晚，棠凝伶仃大醉，她捧着我的脸，不停的叫沈铎的名字。

她意识混沌，嘴里含含糊糊，说出的只言片语，还是让我拼凑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棠凝说。

“别以为你不娶我，就没有人娶我，去TMD门当户对！

“沈铎，我嫁给的那个人不是你，那么是谁都无所谓。”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狠狠抽疼。

新婚之夜，我的老婆，嘴里喊着其他男人的名字。

甚至我在她嘴里，竟然是将就的那个。

我是清醒的沦陷的，在我意识到自己没有走到棠凝心里的时候，我想要离开，可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我甚至痴心妄想在婚后的日子里，只要我足够体贴，足够爱她，我会慢慢走进她心里的。

可直到在危难时刻，棠凝毫不犹豫选择了沈铎的时候，我心凉了。

爱情就像是摊贩卖的包子，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棠凝从认领我的尸体，到给我举办葬礼，全程都是沉默不语的。

我一直跟在她身后，似乎棠凝身上没了往日的骄傲和活力，我在想，棠凝是不是也会因为我的死而愧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