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句话，我也曾经问过凌瑾遇。

被带进冷宫前，我问他：“凌瑾遇，你真的一点都不念旧情吗？”

凌瑾遇看着我，说：“若不是因为旧情，你已经死了。”

那是我第一次直呼帝王的姓名。

也是最后一次。

并不用他亲自动手。

我死在漫天飞雪的冬日，死于缠绵的病痛之中。

面对我的质问，凌瑾遇冷漠无情。

面对林轻柔的质问，他的神色也冷漠而嘲讽：“旧情？你做出这种事，朕怎么念旧情？”

“念衾和景行，都被你害死......”

“不是我害死的！”

林轻柔突然抬起脸，脸上满是泪痕。

或许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她干脆破罐子破摔。

这个一直柔柔弱弱，却将我逼入绝境的人红着眼睛，带着一丝怨恨说：“害死苏念衾和那个孩子的，不一直是陛下您吗？”

“如果您愿意像今天一样好好查，事情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

“我敢这么做，无非是陛下您不够爱她......”

“现在您为什么又要来怪我！”

凌瑾遇居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瞪着林轻柔：“胡言乱语！朕看你是疯了！”

“来人，传朕旨意，将林轻柔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林轻柔被拖走。

远远的，似乎还能听到她凄惨的叫声：“陛下，你最该怪的就是你自己！我做出这些事情都只是因为爱你——”

凌瑾遇毫无动容，看了快被吓傻的豫章一眼。

这毕竟是他的孩子。

他低声问：“若是你母亲再也出不了冷宫，你愿意去陪她吗？”

豫章呆了很久。

等凌瑾遇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他才反应过来。

豫章瑟缩着说：“不，她，她是罪人，我和她没有关系......”

凌瑾遇失望地收回了目光。

这一瞬间，他大概想到了景行。

那个年少聪慧的孩子曾经哭着说：“儿臣愿意去陪母妃。”

只是，那样乖巧孝顺的孩子，也死在了那个绝望的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