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醒来时，我发现躺在了家里。

挣扎着想起来，却听见客厅里的争吵声。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都是一伙的，合起伙来上演苦肉计，好拖延时间让刘云云逃跑是吧？！”

“你才是混蛋，追的我妹妹这么急干嘛，把她吓跑了，告诉你，她要是出什么事情，我和你没完！”

推开门，就看到爸爸和李清河脸红脖子粗地吵架。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李清河，脑海中努力回想刚才的一幕，终于断定带走小姑的人不是他。

我上前制止告诉了他们两个人当时的情况，他们这才停了下来。

他们问我有没有看清那人，我摇头说当时晕乎乎的，看不太清楚，只是囫囵觉得身形瘦削并不高大。

李清河想了想，掏出手机一阵打，最后说，他知道那人是谁了。

陈路名，8个男人当中最特殊的那一个。

不等我们追问，他叹息了一声娓娓道来。

他说陈路名找刘云云，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人。

这话听的我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清河继续说，他说陈路名爱刘云云入骨，他根本不相信刘云云骗婚，

陈路名愿意为刘云云花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刘云云突然失踪，

后来意外碰到了他们这些前夫，也就跟着来了。

刚才他打电话确认过了，所有人都在小旅馆等消息，只有陈路名不知所踪，八成是他动的手。

奶奶灌了口降压药，说什么都要报警，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妈，快来救我，快点......记住，千万别报警！”

一句话没头没闹地断了，几秒后又发来了个定位。

电话是铁定打不通了，大家一合计，马上出发，到时候见机行事。

码头上，小姑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别碰我，一看到你就觉得恶心，滚，有多远滚多远！”

“云云，我是爱你的，我真的是爱你的。”

唉，都这个时候了，还上演痴男怨女的戏码，真是让人作呕。

一看到我们来，陈路名一改刚才的痴情汉形象，龇牙咧嘴一把制住小姑：“刘云云，你又骗我，你又骗我！”

“有话好好说，别乱来！”爸爸试图稳住他，

可他越发地激动，一把掐住小姑的脖子，泪流满面说既然如此大家不如一起死了算了。

小姑吓得花容失色，惊叫着说我肯，我肯跟你走。

陈路名的脸上掠过一丝喜色，马上消失，他摇着头说，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要的。

说着拉着小姑一下子扎进了冰冷的水中。

小姑本来就不会游水，又被陈路名狠狠地压住，两个人“哼唧”了一声就沉了下去。

爸爸也不会游水，慌乱地不知所措，刚转头，就看到李清河跳了下去。

不一会儿，小姑被救了上来，趴在岸边不停地吐水。

李清河没有休息，继续下去，好一会儿才将陈路名拖了上来。

小姑见状，上前就是一脚，恶狠狠地骂他：“废物，你个废物，你要死就死，别来害我。”

哪曾想，陈路名趁机捡起一块石头，高高举起：“那我们就去地下做对鬼夫妻吧！”

所有人都惊呆了，就在这时传来一道制止声。

“全都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是，是我报的警。

5

警察局里，乌泱泱地一大片人，吵的不可开交。

小姑一人舌战群男，说这个好色，那个小气，这个懒惰，轮到陈路名时，

她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不行！”

陈路名的脸当即就绿了，叫嚷着说当初是谁答应柏拉图式婚姻，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人。

其他男人也纷纷指责小姑是朵罂粟花，让她赶紧还钱。

小姑站在椅子上，叉腰回怼，都是你们自愿给我的，凭什么还？！

来了个张警官，推开人群，指着小姑让她下来，告诉她这里不是菜市场，不是她瞎胡闹的地方。

小姑这才下来，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张警官扫了眼众人，说笔录都做完了，接下来先走调解流程。

他劝说小姑能还的尽量还，可小姑当即就不干了，

说这事我得找律师，法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8个男人也不甘示弱，上法庭就上法庭，不在怕的。

眼看着陷入僵局，我偷偷扯了扯小姑的衣袖，带着爸爸三人来到一旁的小房间商量对策。

爸爸先发制人：“小妹，你自己个说今天这个事情怎么收场，你在外面惹了这么多麻烦，还瞒着我们，你这事确实太过！”

“送你们礼物，送你们吃喝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现在倒是数落起我来了，反正我就一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不愧是亲兄妹，说话都是一样的冲，

从头看到尾，我也算看明白了，想要小姑还钱那是不可能的，

她明摆着想赖，要不然她嫁人，况且是嫁了8个老公这事怎么会瞒的家里死死的，

而且每个都结婚一个多月左右就离婚，这事要是搁我听到，也会认为小姑是骗婚女。

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家人，总想着为她好。

我提议要不这事先咨询咨询律师，也不能他们说啥就是啥，

小姑这才熄了点火气。

我一同学亲戚是有名的金牌律师，我打了电话过去，开了免提让小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电话那头长久地顿住，估计也是第一次碰到被8个男人索赔的事情，

不过最后对方还是开了口，他说这事有点棘手，

虽然原则是不用退还彩礼钱，但是现在彩礼钱数目过高，且导致男方家境困难，理应归还。

一听这话，小姑当即傻了眼，

她两手一摊，说钱早就花没了，没钱还。

我和爸爸面面相觑，这账目上钱物算起来没有上千万，只有上百万，

她是怎么花的？

可小姑就是不肯说，最后她烦躁了，说这事她会处理，不用我们操心。

爸爸一声冷哼，反问她，是打算再次逃跑么？

小姑气的直瞪眼，正想开口，门口涌进来那8个男人，

“刘云云，不还钱，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可小姑脸上面无惧色，大笑不止，连眼泪都哭出来了：“做梦吧，你们等着，我的帮手马上就要来了！”

6

说眼前这个矮胖挫是小姑的帮手，说实话打死我都不信。

但是小姑见到他时倒是一改对其他男人的冷漠劲，“吧唧吧唧”地亲了他两口，娇嗔着怪他怎么来的这么晚。

矮胖挫腆着个大肚子，捏了捏小姑的脸蛋说，刚下飞机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是谁惹的小宝贝不开心。

小姑嘟囔着嘴指了指一屋子的男人。

李清河上前，正打算说个明白，

哪曾想，矮胖挫大手一会，肥唇上扬：“不就是要钱嘛，我有。”

当即掏出支票本，撕了一张下来，扔在了地上，说想要多少自己个填。

一看这架势，屋里的男人个个蔫了，捡起地上的支票拉着李清河走人。

虽然李清河不情不愿地跟着走了，但是临走时还是恨恨抛下一句：“刘云云，人在做天在看，好自为之！”

小姑啐了口唾沫，瞟了一眼没搭理，热乎地粘上矮胖挫。

矮胖挫捏了把小姑的屁股，油腻一笑：“云云，你可要知恩图报啊。”

小姑尴尬地点点头，连连称不会忘。

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的场面，爸爸委实受不了，和我一前一后架着小姑往家走。

刚到家，小姑屁股都没碰到沙发就想溜，却被爸爸锁住了门。

“刘云云，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还有那个地中海到底是什么人，你最好一次性说清楚！”

“什么地中海，叫的多难听，他是我新交的男朋友，叫刘志辉，我们马上要结婚了。”

小姑一脸地轻描淡写，玩弄着手指甲，早就把刚才差点被淹死的事情扔到九霄云外了。

炸一听这名字有点熟，赶紧翻开朋友圈，果然有那个刘志辉的新闻，

说是京海有名的富翁，钞票多情人也多，娶的老婆一个比一个年轻，可是要么死要么离婚，非常奇怪。

我将新闻读给小姑听，可小姑满脸不屑地告诉大家，这事她知道。

刘志辉确实有过几段婚姻，但是都因不合适分手，至于死的那位，只能怨她命不好，旧疾复发而已。

看着小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奶奶气不打一处来，

她推搡着小姑让她写欠条给刘志辉送去，不管多少钱我们刘家都会偿还。

可小姑不乐意，说都是一家人何必分的那么清楚。

奶奶捂着胸口惊魂未定，说要不是你瞒着家里做了这么多事，咱们家用的着被人围着戳脊梁骨么？

可小姑依旧不赞同，说这都是那些男人吃不着鱼说鱼腥，关她什么事。

见小姑死活不松口，奶奶也气坏了，指着门口叫她滚，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回来。

本是气话，小姑却当了真，一下子冲了出去，说再也不会回来了，也不会连累刘家。

奶奶气急攻心，一下子晕了过去。

我们手忙脚乱地送去了医院。

7

我们轮流守在医院看护奶奶，奶奶的病情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但是她每天对着小姑的照片唉声叹气，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很担忧。

我看破没说破，我对爸爸说我去刘志辉公司侧面了解下，顺便劝劝小姑。

爸爸没有多说什么，答应了。

运气好，我到刘志辉公司时恰巧看到刘志辉下车，

不过许是助理开门开的晚了些，撞到了他的脑袋，

他当即抡起台上的摆件重重地敲在他头上，鲜红的血瞬时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