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男主人把笨手笨脚的保姆扶下楼去。
而许丽年重新执起画笔,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扶着腰在那张折叠床坐好。
把转身要走的陈卓叫下:“我们谈谈。”
他留了下来。
闹剧持续了这么久,我头一次仔仔细细地打量眼前这个男人。
比我大五岁,却浑身上下无一不儒雅。
我在内心措辞,刚准备开口,竟被抢先一步。
“好弟弟,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浪费时间问,我全部都告诉你。”
“刚才在画室不是玩笑话,如果你来晚一步,说不定我已经和丽年坦诚相见了。”
我对他的坦荡目瞪口呆。
也同样恶心想吐。
可这还没完。
他淡然一笑:
“别觉得老哥哥我不要脸,都这把年纪了,再不勇敢追爱就没机会了。”
我气得发抖。
忍无可忍地提醒她:“那是我妻子!”
却换来轻飘飘一句:“那她现在在叫谁老公?”
我哽住了。
因为答案不是我。
这场戏演到现在,我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荒唐可笑。
而陈卓好似打了个胜仗,
转身又要走了。
我用尽全力再次叫停他。
拿出最后的底牌。
“许丽年的病情最多四个月就能痊愈,她很快就会清醒过来,绝对不会再认错人!”
陈卓忽然笑了。
“你真天真,竟然不知道病这种东西,既容易治,又最难治。
归根结底啊,看人想不想好,想好的话,下一秒就见效,
不想好的话,这辈子就这样了。”
我眉头一紧:“你什么意思?”
可他没再解释,彻底走远了。
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想戳破真相,又怕许丽年有三长两短。
可继续演下去,又怕陈卓不老实。
这简直是一间为我量身定制的牢笼。
他们都乐在其中,只有我痛苦不堪。
往后日日受煎熬灼心,终于在某一天,那根理智的线崩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