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女儿那天出去玩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心脏病会去世呢？”

我站起身来，死死攥紧了拳头，怒极反笑道：

“周子嫣，你知道女儿有心脏病，还背着我带女儿去游乐园，就只顾着讨江远辰开心，连女儿有心脏病都不管！”

“还有那天我去公司找你就已经说过，让你去看女儿，你偏不信！你就只信江远辰的，我和女儿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啊？”

“你知道吗？女儿在咽气前还想着要见妈妈，可你呢？你带着你的秘书在国外潇洒，连女儿最后一面也没见，现在就连女儿的骨灰也被你给扬了！”

“周子嫣，看看你做的这些好事，你还是个人吗！你根本就不配做萱萱的妈妈！”

一句句话，将周子嫣彻底击溃，她哭得泣不成声，后悔的跪在地上疯狂往自己脸上扇着巴掌。

“叶凡，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看着她这副悔恨的模样，没有一丝心软，因为我没有资格替去世的女儿原谅！

“和我道歉没用，你最对不起的就是女儿！她才是最无辜的，却因为你和江远辰再也醒不过来了！”

“周子嫣，我恨你！我永远都不想看见你了！”

说完，我便准备带着女儿的最后一点骨灰离开，周子嫣却拉住了我的裤脚，苦苦哀求着。

“我知道错了，我...我不是个好妈妈，我对不起女儿。”

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犯下的过错太大，再也无法弥补了。

“求求你，让我见女儿最后一眼好不好？”

我一脚将她踢开，嫌她脏了女儿的眼，像这种冷血无情的人不配再见到女儿！

“你给我滚！在你丢下女儿的那天起，你就已经不是她妈妈了！”

突然，一旁被我打了一拳的江远辰又不怀好意地开口说道：

“你至于吗？事情变成这样我们谁也不想，你没必要说话这么难听，况且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早点接受现实比较好。”

话音一落，我额头的青筋狂跳，恨不得手撕了眼前这个罪魁祸首，要不是他，女儿怎么会死！

“江远辰，说你烂你还真是犯烂，自己上赶着找骂，给我闭上你的狗嘴！”

“我今天把话放这了，我是不会息事宁人的！你们两个人以后谁也别想好过！”

说完，我再也没管他们，大步离开了。

10.

墓园里，我安葬好女儿的骨灰。

又从怀里拿出了我熬了几夜才拼凑完整的陶瓷娃娃，一同放在了骨灰盒旁边。

“萱萱不要怕，以后让它代替爸爸陪着你。”

“爸爸永远爱你。”

夕阳西下，我粗粝的手指恋恋不舍抚摸着女儿的墓碑。

心底有一角永久地缺失了。

我在墓地一直待到了傍晚，才走人。

......

回去后，我让律师加紧处理离婚事宜。

此外还保留下了江远辰和周子嫣出去玩乐的证据。

据记录显示，这些年来，江远辰收了不少周子嫣为他买的奢侈品，价格都不菲，总共五百万左右。

而周子嫣为他花的钱，全部属于我们的婚内财产。

记忆拉回从前，我想起女儿因为心脏病的原因，定期需要支出大笔昂贵的药物和检查费用。

而我身上身无分文，只能靠周子嫣给钱。

她却每次都抱怨这个病太费钱，甚至舍不得出。

我记得很清楚，她把钱甩在我面前的那种嫌弃与施舍。

可面对江远辰，她能够眼都不眨地花几百万，真是讽刺。

我捏着纸张的手不自觉收紧，心底冷笑一声，我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曾经调查过，江远辰是农村出来的，家境寒酸，自己没什么钱，只要我够狠心，就能让他身败名裂。

于是，我立马让律师起诉江远辰，要求追回拿五百万

几天后，周子嫣却找上了门。

她不像以前光彩照人的模样，身形消瘦了许多，脸色极差，眉眼间有着挥散不去的忧愁，落魄又狼狈。

在见到我的那一刻，周子嫣“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神情卑微极了，不停求我。

“叶凡，求求你告诉我女儿的墓在哪好不好？让我见见她。”

她绝望地闭上眼，面如白纸，泪流不止。

“这段时间我整夜整夜睡不着，一闭上眼就看见女儿在喊妈妈，我心痛啊！”

“求你了，我好想女儿，带我去见她一面好不好？”

我冷眼看着她，心底泛不起一丝波澜。

如果换作从前，她这样恳求我的原谅，我肯定会不计前嫌。

但现在绝无可能。

“你想跪就跪着吧，想见女儿这辈子都不可能！”

“离婚协议快点签字，我不想再和你扯上任何关系，让我恶心。”

说完，我便抬脚准备进屋。

而周子嫣神色哀戚，眼中包含了千万种情绪，愧疚、自责...最后向我磕起了头。

额头磕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极重。

“叶凡，我知道自己做的错事太多了，我知道我不配来求你。”

看着她这张惨淡的脸，记忆中那个在我身后当跟屁虫的小女孩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我和周子嫣之间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面目全非。

如今，我只怪自己曾经做错了选择，试图去感化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落得现在这个结果。

下一秒，周子嫣从包里拿出了离婚协议书。

她哆哆嗦嗦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神情痛苦地阖上了眼睛，低声下气道：

“以前我亏欠你许多，离婚的条件我全部都答应你，只求你让我在见一见女儿。”

我没讲话，周子嫣又抓住我的手臂，说得话简直要让我气得吐血。

“而且叶凡，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还能再有一个孩子的。”

“女儿没了，以后我们再生一个儿子好不好？”

我怒急攻心，反手就是一个巴掌重重扇在她的脸上。

“你就是个畜生！女儿刚死，你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你给我滚！”

周子嫣愣在原地发懵，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无措极了，哭得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弥补你。”

我拿走了那张离婚协议书，彻底打消了她这个可笑的念头。

“我们之间再无可能！”

而身后的周子嫣看着我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心底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仿佛我这一走就再也不回头了。

于是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可我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11.

开庭的那天，我特意起的很早，先去墓地陪了一会女儿。

然后才准时到场。

法院外，我一眼就看见了江远辰，他面目扭曲，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来。

而身边连一个陪同的人都没有。

我毫不畏惧，摆出了上位者的姿态，眼底全是不屑，露出看丧家之犬的眼神，展示出轻蔑的笑。

江远辰顿时被我这副样子激得捏紧了拳头。

我走近他，声音薄凉。

“今天，我会为我的女儿讨回一个公道，而你注定是下水道见不得光的老鼠。”

果然，他双眼通红，嘴里骂着：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凭什么！”

就在他扑上来的那一刻，一个熟悉的人影突然出现，是周子嫣。

只见她眼底全是恨意，手里还拿着一把锋利的刀，直冲江远辰，嘴里厉声说道：

“都怪你！都怪你害死了我的女儿！”

江远辰腹部被刺中一刀，疼的弯下来了腰，倒吸凉气。

“你居然...为了他伤害我。”

周子嫣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双眼通红。

“要不是因为你，我的女儿怎么会死！你这个烂人！”

“你这个疯女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要不是你自己带你女儿出来，她会出事吗！”

此时的周子嫣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她这些天已经被女儿的去世折磨疯了，每日都活在愧疚之中。

“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给我去死！”

于是，又是一刀下去，而这次深深刺入了心脏。

江远辰倒在了地上，直到停止了呼吸。

见到这吓人的一幕，周围人群里不断响起尖叫声。

“杀人了，杀人了！”

不一会，警察就来了。

他们很快压制住了周子嫣，然后给江远辰的尸体盖上了白布。

走之前，她深深看了我一眼，只是流着泪，不讲话。

终于，她开口。

“叶凡，你说女儿会原谅我吗？”

实在也没想到，周子嫣最后会选择这种鱼死网破的方式，来和江远辰同归于尽。

“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们父女。”

最后她被人带上警车，我移开眼，不想再看。

更没有一句话要说。

就这样，周子嫣因为故意杀人罪锒铛入狱。

在不久后便传来她在监狱里自杀的消息。

我听后，很平静。

这场闹剧终于落幕。

从此以后，山高路远，而我和她再无关系。

后来，公司被收购了。

而我用全部的财产成立了一个慈善组织，专门帮助那些患有心脏病的孩子们。

希望这世间再也没有伤痛。

女儿的墓碑前，我放下一束满天星。

陪她坐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