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伸手，想去抚摸照片上的面庞，却还是无法触碰。

一双白皙的手覆了上来。

隔着虚无的空间，与我的手重叠。

我跟着顾青一起，回想起了那段往事。

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顾青的泪水一滴接一滴地落在照片上。

他把照片放在一旁，开始翻找已经空空如也的钱包。

忽然，他摸到了一个暗格。

里面还有一张照片。

顾青定睛一看，像是被烫到一样，丢开照片，从椅子上滚落在地。

照片上是儿时的我，还有我的父母。

顾青终于想起了真相。

七岁那年，小镇发大水，正是照片上的这对夫妇冲进洪水中救了他。

可他们却因此丧生。

巨大的创伤让顾青的大脑自动屏蔽了这段记忆。

顾家借机搬家。

直到顾青的母亲在福利院遇到我，出于愧疚，她收养了我。

又因为愧疚，在那场火灾中救了我。

"对不起，对不起，语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顾青一手攥着手机，另一只手开始重重地锤向自己的胸口。

他用给予自己痛苦的方式，宣泄自己无穷的懊悔。

第二天，

顾青去了医院，探望刚做完手术的温婉。

温婉裹着纱布，看到他进来，发出慌乱的呜咽声。

顾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中充满鄙夷。

"语蝶走了，我本该随她一起去。但在我离开之前，怎么能放过你这个贱人呢？"

温婉慌了神，拼命挥动四肢，但因为太虚弱，只能做出些微小的动作。

顾青俯下身，仔细端详她的脸。

他的手指点在温婉的脖颈处，若即若离地触碰着。

反复几次后，他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我真傻，居然一直都没发现。"

"原来，我爱的人一直都是语蝶，也只有语蝶啊。"

顾青眼中闪过决绝的神色，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注射器，推入温婉的静脉。

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温婉痛苦地挣扎着，很快就不动了。

顾青吸了吸鼻子，随手扔掉注射器，转身推开病房的窗户。

阳光打在他满是笑容的脸上。

“语蝶，我来了。”

话音未落，他就朝着窗外纵身一跃！

我目睹顾青咽下最后一口气，我的灵魂也随之缓缓消散。

我望着他含笑的遗容，轻声回应。

“阿青，晚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