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自己人,风里来雨里去共患难过多少次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闹成现在这副针尖对麦芒的尴尬场面,整得跟杀父仇人似的?今天是好日子,咱们就借着喜气把这件事情了了!”
“这是我老吴退休之前的最后一个愿望,你们平常要打要闹都行,只是有一点,别让我看见,我不爱看,让我看见了我就要管!今天和好之后,等我退休了,你们爱怎么掐怎么掐,爱怎么打怎么打,我都管不着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有见识,有才干,千万别把有限的精力放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勾心斗角上!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们从今往后会怎么样就全靠你们各自的造化了。今天趁着大家都在,就由我这个老寿星做主,大家伙就把这个事当面说开了。就当给我老吴个面子,哥几个喝了这杯酒就握手言和,还跟以前一样!”
老吴举杯敬酒,众人听话喝下,只有欧阳不给面子。
老吴注意到了欧阳,凑到欧阳面前笑道:“你怎么没喝呢?怎么着?你不同意我刚才说的话?”
欧阳冷漠地推脱:“我开车来的,酒就不喝了。恭贺您六十大寿和新婚大喜,红包我放在这儿,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欧阳说完之后把红包放在桌边就要走,又被老吴一把拽了回来:“红包?谁要你小子的红包?你真当我老吴老了老了,都要退休了,黄土都埋半截身子的人了……我请大家来吃顿饭,大家伙也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热闹热闹,我这个老不死的还会要你们小辈送礼?好没脸了!我是老年痴呆了,老不省事了才干得出这种事!”
老吴说着狂抽了自己几个嘴巴,欧阳和其他人连忙拉住了他。
“瞧我这张贱嘴!我不会说话,也不懂礼数,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不是想煞了您的面子,我只是开车来的,喝了酒不方便回去……”
老吴像是听不懂欧阳在说什么,不以为然地又倒了一杯酒:“这算叫个事吗?大不了就叫个代驾,实在不行就在这睡一晚,你和你队长睡,房钱我给你们掏!俗话说夫妻还没有隔夜仇呢,床头吵架床尾和,更何况你们俩还是兄弟!他还是你队长!这么多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呢,怎么着?我这个老寿星亲自给你敬的酒你都不喝?”
欧阳在众人的注视下像是骑上虎背,他接过老吴手里的酒慢慢送到嘴边,却又停住:“我被某人打了,吃头孢了,真的不能喝酒。我以茶代酒敬您可以吗?我是真心恭贺您的,不然也不会来。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扫您的兴,请您多见谅。”
老吴收回了脸上的笑容默默坐下:“好不容易请动你来一趟,你菜也不吃,酒也不喝……”
一直没说话的李为替老吴打抱不平,虽然连眼皮子都没抬起来看旁边的欧阳一眼,但他冷漠中夹杂着不屑的声音无比清楚地传进了欧阳耳朵里:“差不多就得了,别给脸不要脸。”
欧阳这一次没有再忍气吞声,他不再退让地直接冷笑怼回去:“本来就没脸,谁要脸,捡回去啊。”
说完把酒杯往桌面上一扔,转头就走。
“欧阳!!!”
李为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冲上去就要跟欧阳打一架。
众人连嘴都来不及擦就连忙起座离席去拉开两人苦口劝说。
老吴再次走到两人中间将他们隔开,双手合十笑着作揖:“今天是我老吴的六十大寿,这么着,我给你磕一个,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说着就真的要跪下去给欧阳磕头,欧阳吓得连忙扶住了老吴:“您别折煞我了!这事跟您没关系!我不是冲您!您快起来!千万别这样!您这不是折我的寿吗!我会遭雷劈的!”
李为冷笑:“明白了,这是冲我呢,要磕头也该我磕是吧?”
李为说完后就一把推开众人在欧阳面前跪下磕头,欧阳吓得同时跪下,两人面对面赛着磕,脑门磕得砰砰响……
所有人都定格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原本要上前拉架的周以和赵西安也吓得愣了神不敢动。
赵西安用腹语小声跟周以说:“老大跟欧阳这是干啥呢?不是要打架吗?这咋还拜上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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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无语地白了赵西安一眼:“白痴,这架势哪是拜堂啊?谁拜堂真磕?”
赵西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不是拜堂,那就是拜把子了!他们俩拜把子怎么不叫我们?这场合哪能少了我?”
赵西安说着也要冲上去磕头,王嘉歌和欧曼以为他要上前收拾欧阳,吓得一把将刚要跪下去的赵西安推开。
赵西安重心不稳,要是摔在欧阳身上能把欧阳压成肉泥,只能踉跄着抬起脚从欧阳背上跨了过去,却被忽然直起身的欧阳绊得一屁股跌在地上。
欧阳和李为面对面跪着,刚才的剑拔弩张随着淤血的脑门逐渐转变成了平静。
“我要去找一个相信我的队长,也要去投靠一个真正能帮助我的战友,我有我自己坚定不移、必须要走的路……”
“李为,你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毕竟无论是不是自愿这些事情到底都已经发生了,我们谁也无法把时间逆转到过去,也都不能假装这些事情没发生过。”
“就算嘴上不说,笑容能假装出来,我们能勉强拼凑在一起……可是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就像刚才被摔碎的那个杯子一样无论怎么修补都不可能再回到最初的样子。再怎么费劲修复,杯子上也都还是有裂痕的,就算一时聚拢在一起迟早也还是要碎掉的,这样强留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在互相怀疑、互相忌惮里你不高兴我也不舒服,我们四个大老爷们难道也要建32个群吗?”
李为静静地看着欧阳,他终于明白了,欧阳并不是突然变成这样的,他对众人的态度几天之间就急转直下也并不是因为他考到了支队要避嫌,所以跟众人划清界线……
他对几人的怨气由来已久,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突然发生的。他心里的不满可以追溯到很久之前,久到连记忆力一向很好的李为都已经想不起来具体的时候,只记得那时候欧阳还没考到支队,他还跟大家在一起……
李为胸前口袋里的东西忽然变得冰冷坚硬,硌得李为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是一根金笔,原本打算在和好之后拿出来给欧阳的。
他原本以为覆水能收回,破镜可重圆,就像当初欧阳那支镀金的钢笔被李为弄坏了,李为也能还他一支全新的、更好的金笔。
他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总不至于像当初的那支笔一样碎裂得那么严重,就像真的碎裂成那样也能像这支新笔一样重新开始,可是他错了。
欧阳说的没错,碎裂的杯子和钢笔再怎么修复都是有裂痕的,一根断成两截的绳子再怎么系都是有结的……
欧阳回不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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