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通房丫鬟,再别致也上不了台面。”
我浑身僵硬,快要窒息。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裴远行,就好像从来都不曾认识眼前这个人。
明明就在半个月前,他亲口说,“我的素素才不是丫鬟,是我裴远行的心头至宝。”
原来,人心竟这样易变。
谢婉儿虽然被裴远行拉走了,可第一次见面,谢婉儿就在心里埋下了一根刺。
我就是那根刺。
她暂住在裴府的这段日子,日日都要让我伺候。
洗脚水凉了,让我去换。洗脚水烫了,她故意踢翻,泼我一身,嘲笑我是上不了台面的下人。
她听说我绣工好,让我亲手为她绣荷包,一个又一个,连着半个月,我都不曾睡过一个整觉。
可是这些还不够。
她的纸鸢挂到树上拿不下来,让我爬树去拿。
我穿着女儿家的衣裙,爬树实在不方便,谢婉儿便冷笑着说,
“一个惯会勾搭少爷的狐媚子,不是最会脱衣服勾引男人吗?既然衣裙不方便,那就脱了衣裳爬上去,给本小姐把纸鸢拿下来!”
身旁的女使们都同情地看着我。
我没有办法,只能闭了闭眼,脱下外裙,颤颤巍巍地爬树去够纸鸢。
结果脚下没有踩稳,从树上狠狠摔下来。
谢婉儿笑声如银铃般在空中回荡。
我疼的厉害,睁开眼睛就看到一脸愤怒的裴远行。
他把谢婉儿护在身后,朝我愤怒低吼,“没规矩的东西!把她拖到院子里,打二十大板!”
我慌了跪在地上求情,磕破了头。
裴远行却别过脸去,不肯再看我一眼。
裴府的家法我见过,二十大板足以要人命。
无论我怎样哀求,在女使们同情的目光下,裴远行一脸冷漠,谢婉儿得意挑衅看着护院把我拖走。
每一板子落下,我都咬紧牙关,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好在疼着疼着,就麻木了。
我艰难抬头,看到的最后一眼,是裴远行正摘了一朵花,小心翼翼帮谢婉儿别在头上。
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