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招式,我都没见过,但处处都防御的很好。
大门派的徒子徒孙自是厉害。
一个善攻,一个善守,这场打了两个时辰也没打完。
“少夫人,你觉得谁会赢?”
幸好有芙媛媛陪着聊天,不然我早睡了。
“你觉得呢,对方防守的实在是好。”
“是啊,但肯定打不过少主啦。”
这小妮子怕也是看不出来吧,比到最后,还是得比体力。
等伽罗显出颓势,对方赶紧发起攻击。
但他没注意,他发起攻击的那一刻,几只蛊虫正在伽罗肩膀后,死死盯着他。
又是一波血雾炸开,真言宗弟子闪躲不及沾了毒液。
“啊!”
“比赛结束!”
迅速有巫医上了台。
见比赛结束,芙媛媛向右腾了个位置出来。
但这次伽罗没过来,刚下台,他便倒了下去。
“伽罗!”
我被人群挤在了外面,看着他被御龙门弟子抬走。
他不会出什么事吧,不会是之前双生蛊的问题吧。
心里闷的发慌。
师傅说过,出来要少些亏欠,世俗因果,各种缘法,我当初都没听懂,但总归是不能欠人太多的。
我又回了客栈,伽罗不在。
是了,身体不舒服时应该去医馆。
等到傍晚,芙媛媛他们终于回来了。
“媛媛,他可好些?”
芙媛媛眼露惊讶:“少夫人,你怎么在这?少主醒来时见你不在,说你肯定走了。”
我像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在他眼里我就这样?
“我挤不进去,先回来等着了。”
“伽罗他身体如何?”
芙媛媛微微一笑,“无碍啦,医师说是之前伤过心脉,今天用功太多,就一时身体没承受住。”
“那就好。”
我在房间坐了一夜,现在太晚,医馆肯定打烊了。
这一个月来,想起来还是挺开心的。
该走了,不然这次历练不知何时会结束。
“师傅,真的还是山上好,不用想那么多,也没什么烦恼。”
等天微微亮我便出了门。
医馆没开门,我翻了墙,睡梦中的他还是皱着眉,那张脸也苍白了不少。
区区一个月,我想的变多了,愁绪也多了,但话少了,笑也少了,自己都感觉没那么像自己了。
*
伽罗,我先回去了。
我师傅很厉害的,双生蛊,她老人家也许有办法。
外面挺好玩的,但我心慌,我想师傅了。
你的荷包我先拿着了,我好穷啊,我师傅没教我出门要带银子,也许是她忘了,我下次还你行不行?
不用担心我,在外那么久,我学会了很多,我可以请马车送我回去。
看着身侧留下的信,伽罗这次是真生气了,小蠢货干嘛?跟了他一个月就以为是自己自力更生吗?
也不怕晕车,也不怕被骗被拐卖。
那个荷包里就那么点钱,也不知道多备点。
“备车!”
马车很晃,我后悔了。
钱都交了,车开了一半我还是下了车,我这种穷人,是享不了福了。
走路累点就累点吧。
靠着一路问路,还是多耽误了两天。
“师傅。”
我向师傅抱去,充满依恋。
视线与房门口的人对视住,是伽罗。
“师傅。”
见我疑惑,师傅松开我向房中走去。
各坐一角,我把冷汗往衣服上擦了擦。
“你们的事我知道了,这门亲事我也不反对。”
“师傅!你在说什么啊?”
像被针扎了屁股,椅子被我的动静带倒。
见两人齐刷刷看着我,我又把椅子扶起坐下。
“是我和玉清掌门说的,掌门说我两之间的事,全凭你自己做主。”
伽罗目光灼灼。
“可师傅就我一个徒儿。”
“我可以入赘。”
我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怎么就到这一步了呢?
“是因为双生蛊吗?我师傅说不定有办法的。”
“什么双生蛊?”玉清表示怎么说着说着,就换话题了呢。
“是我的双生蛊选中了箩桑,现在在她体内。”
轮到我疑惑了,伽罗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他的蛊被我不小心吞了吗?
见我看他,伽罗挠了挠头,这次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我知你不会主动去吃它,定是它故意的。”
“那你不早说!”
我要发脾气了,被耍了那么久,愧疚了那么久,真是错付啦!
“师傅,你可有解双生蛊的法子?”
这个蛊,必须得解了,从此以后,再没关系。
玉清沉吟片刻,眼神偷偷向那少年看去。
“也不是没有办法。”
见师傅有办法,两人都紧张起来。
“成亲便解了。”
*
玉清番外
我已经转了十天了,还是没下山。
“唉,师傅,你就不能把我送下山再让我历练吗。”
这次下山历练,开局便事事不顺,我预感自己这次出山会有点倒霉。
山下很大,酒楼瓦肆,夜市花楼,我都只能看看。
师傅啊,你怎么不说出门要带银子啊!
*
忘了介绍了,我是关山派直独弟子,就是直系加独一无二的弟子。
关山派成立快百年,我也不过是第二代,只能说我师傅着实长命。
我便是师傅八十多岁捡的,师傅看起来年轻,但总以年纪大身体差为由压榨我,想我两岁就做饭洗衣,等以后我有徒儿了,定也要让她磨练磨练。
搞不懂她这么娇气懒惰的脾气,为啥要自己跑这山疙瘩里来受苦。
她说是自己魅力太大,各个想给她中情蛊,她嫌烦。
我自是不信,但她如今八十看似也不过四十的美妇人,我又不好怀疑。
“唉,师傅没我可怎么活哟。”
*
干活我是惯手,一个顶俩,月钱多多啊。
等赚了银两,我也不知何去何从。
师傅也没说历练是干嘛,只让我下山去看看。
山下自然好看,但和师傅的那些小人书有些差异。
主角该是三两成群的,反派也该是一群群穿黑衣才是,我怎么就只一人呢。
待大笔一挥。
招聘同行者告示。
本人武功略可,做的一手好饭,现招一名同性友人共游南疆。
告示贴了两日,居然毫无效果!
没人想畅游一下自己日常待的地方吗?
好吧,不想,早呆腻了。
“我行不行。”
一身南疆传统服饰的少年挡了太阳。
“你不是男的吗?”
“我也可以是女的。”
“你也可以当我是母的。”
“啊?哦,好吧,也行。”我拍了拍屁股,南疆之行,开始。
刚开始还好,一起同行了月余,南柯便越来越怪。
今日问我他有没有变好看。
明日问我有没有发现他变好看。
以前没与男子相处过,男子便是这般自恋的吗?
隔了几日,他又抢了我做饭的活,每日变着花样做菜,但他的厨艺实在算不得好。
“今日我在一个阿婆手里买了些蘑菇,你试试。”
见我不肯动,他急了,忙往嘴里塞了两口。
“你试试嘛,我特意挑的,就这几朵彩色的好看,我全买了。”
“这次味道真的还不错!”
盛情难却,我喝了口汤。
好吧,的确不错。
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不会把那汤喝的这么干净。
“大肥菇,真好吃。”
房里乱成一团,我把南柯当蘑菇又啃又抱。
他一个劲的对着我叫娘子。
一夜荒唐我跑了。
师傅,南疆男子是真恐怖。
也不知是他会迷人心智,还是那毒蘑菇害人不浅。
幸好相见江湖也会相忘江湖。
可惜我怀了箩桑。
师傅还是去世了,我再没下过山。
箩桑慢慢长大,我感觉自己生了个师傅。
她两岁了也还是我洗衣做饭,她十八了还是我洗衣做饭!
看着她下山我实在不舍。
没了我,她怎么活哟。
千叮咛万嘱咐,彩色蘑菇吃不得,南疆少年离远点,也不知她听进去了没有。
做娘的,我也不知该再教她些什么。
索性她不过一月就回来了。
挺好的,比为娘厉害许多。
“你还没出山?”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绕了十天也绕出去了。
真不愧是我女儿啊。
我想说干脆就别出去了,但我还是没开口。
这山上的三十七年,我也会偶尔寂寞。
无论好坏,总该下去看看的。
送走了箩桑,整个瑶山便只剩我一人了。
对了!银子,箩桑银子忘带了。
师傅啊,我也不愧是你的徒儿。
*
箩桑出门一个半月了,不知道过得怎样。
第一个回瑶山的不是箩桑,是御龙门的那个小弟子。
一上来便问我箩桑在哪。
我怎么会知道,他不愿走,我也随他留了。
“箩桑没怎么出过门,这段日子辛苦你了,你可先在这住下,按你说的,她可能坐不惯马车,改步行了。”
那小弟子也是有趣,每日都来寻我说话,句句不离箩桑。
“你是不是喜欢我弟子?”
那小弟子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半天。
我心下了然。
“嗯。”
“我很喜欢她。”
我心里有点酸酸的,女大不中留啊。
“所以你这次来找她如何?”
对面的少年正襟危坐,正声开口:“弟子想娶她,还望长辈成全。”
我有点恍惚。
年纪大了,有时候我也忍不住想,南柯是不是喜欢我。
如果当初胆子大点,是不是我们也会是这般?
“她的事,自是要她自己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