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文聘先受刘表之托,再受刘备之恩,摇摆在二者之间,颇为为难。
曾几何时,他告诉自已,刘备就是虚伪狡诈的小人,否则景升公也不必如此防范于他。
荆州那些与刘备亲近之人,皆被其外表所蒙蔽。
然而真轮到自已时,他才发现,当把刘备看成一个小人时,自已竟也变成自已瞧不起的样子。
再换个角度想想:
刘使君手握衣带血诏,奉旨讨贼,身兼大义,以匡扶汉室为理想,即便再弱再难,也始终将曹操视为头号大敌。
反观景升公,偏安于一隅,妥协于现状,既不思进取,又有惧于曹贼,为了自已的一亩三分地处处挟制于刘使君,如此气量,真难堪大事也。
而再想想自已的任务,不过是窥探刘备之心,以防其反噬荆州。
以玄德公胸襟之磊落,不像能做出此事之人,倒不如劝景升公小心蔡蒯两家。
这时,赵云又递过酒樽:“文将军,今城下一战,大败李典。足彰将军神勇,赵云敬文将军一杯!”
“哎,哪里!若非赵将军陷阵相救,我哪有命在!应该我敬子龙将军才是。”
“主公有言,既入新野,便是兄弟,哪有不救之理。况且,若非将军陷阵敌营,使军师看透此阵弱处,我便是想破阵,也无从破起。”
“这,哎呀……好好好,那咱们干一杯!”
文聘与赵云干了这杯酒,只觉得浑身上下无比通透。
另一边,张飞正与黄忠喝酒畅谈,此一战,二人皆知对方勇猛,心中也互相敬佩。
“老将军神弓无敌,顷刻间取下樊城,宝刀不到,有廉颇之风。”
张飞把酒坛一递:“来,俺老张敬老将军一杯!”
“哎呀,惭愧,惭愧!射个曹仁都被他躲了,哎……倒是翼德将军,轻而易举生擒曹仁,真勇将也!”
“那个纯粹是意外,俺还以为抓到的是李典,结果一看竟是曹仁,俺当时真以为自已眼睛出了毛病,后来仔细一看,原来其肩膀中了老将军一箭,若非如此,还真不太好抓!哈哈哈……”
两人哈哈大笑,张飞一大口干了小半坛,黄忠陪上一樽。
张飞又问:
“对了,老将军这般年纪尚且如此勇猛,虎父定无犬子,令郎必然也是荆州名将。”
“唉……”
听闻此话,黄忠又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