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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半个月后，高考成绩出来。

我成绩竟破天荒地过了一本线，虽然我整体成绩没到重点一本，但单科排名在母校也算是状元。

为此母校特意请我回去接受采访。

我爸妈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差点高兴到起飞。

可下一瞬当他们得知隔壁张心考进重点一本的时候，我爸心里又不平衡了。

「没用的东西，人家张心都能考一本，你就给老子考这狗样。」

「以后你没出息，不能给老子养老怎么办？」

人家张心从小在父母关爱下长大，人家父母即舍得陪伴，又舍得拿钱。

到我这里，我却什么都没有。

倒不是我有攀比的心思，而是我爸未免有些太蛮横。

不给我拿钱补课，又想让我考清华，这不就是在做梦吗？

我爸口中满是对自己未来养老生活的担忧，我冷眼看向他。

从小到大他没给过我一分钱，这个好吃嫖赌的家伙，我能给他养老才怪。

我妈在一旁安慰我爸情绪，随后回卧室为自己挑衣裳。

当我准备明天采访时穿裙子的时候，我妈直接拿剪刀把我裙子剪了。

「没用的东西考试都考不明白，你有什么脸面穿裙子，给我滚回去穿旧衣服！」

我妈说完，把她之前在乡下喂猪的衣服给我。

我看着手中的旧衣服陷入沉思，心中萌生出一个想法。

本想着安静接受完采访，和我爸妈的事情回去再说，但他们不让我好过，那大家就都当众丢脸吧。

第二天媒体采访我的时候，我妈穿着旗袍化着妆，手上还戴着精美首饰。

明明是记者采访我的问题，可我妈不但一直插话，还不断在后面表示自己。

身后等着接受采访的其他家长都懵了，明明今天我是主角，怎么我妈这穿衣打扮像是来结婚的一样。

听着身后家长不断指责我妈，我妈怕别人知道她真面目，急忙开口解释。

「我女儿从小就不爱打扮，接受采访之前我特意给她买了新衣服，可她自己不想穿。」

我妈在大家面前装着贤妻良母的模样，身后有爱八卦的家长问我这事是不是真的。

我全身发抖，故作委屈，也不敢说话。

我妈见我一直没说话，她在暗中使劲掐向我的胳膊。

「死丫头快张嘴，否则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我抬眼见大多数人目光都在我身上，时机正好，到了我这漏风小棉袄该上场的时候了。

我偷偷在口袋中播放我妈之前的录音。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丫头片子，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掐死你！」

「丧门星，扫把星，我要掐死你，你出去做鸡都没人要！」

我妈的录音暴露在大家面前，在场主角变成我妈。

媒体不断采访录音中是不是我妈说的话，我妈一直狡辩说自己没有。

可我下一瞬大哭出声，跪在地上抱着我妈大腿痛哭。

「妈，我没考上重点一本是我废物，绝对不是你们没管我过的原因，而是我自己没用！」

我这话一出，我妈真面目彻底曝光了。

我本以为我妈讨厌我只是简单的雌竞，可回到家的时候。

我竟然发现她背后不为人知的秘密......

5

高考结束以后，便是报志愿。

为了离他们远一点，我特意想报距离家远一些的大学。

这几天我妈对我态度异常平和，再也没有往日的咒骂。

傍晚吃饭的时候，我妈特意给我买了一斤草莓。

儿时发生的事情在我脑海中浮现，那时我妈也是给我买了一斤草莓。

我说我吃不了草莓，我妈以为我是故意拒绝她，拿着鞭子不断在自己身上抽。

「都怪我，我不该买草莓，我就不应该活着！」

我抱住她的大腿不让口中不停喊着妈妈，随后我蹲在地上拼命把草莓塞入口中。

当晚我就全身过敏进了医院。

意识回到现在，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的她，直接拒绝她的草莓。

「妈你忘了吗？我对草莓过敏，小时候你强迫我吃，我过敏进医院了。」

我妈不好意思地收回草莓，在她心中我本就不是重要的人，她又怎会记得那年我进医院呢？

这几天我爸妈心中都各怀鬼胎。

我爸想让我在本地报大学，这样方便给他养老。

我妈想让我回海城读书，因为她娘家在那里。

一方面以后我发达了，她可以彻底摆脱我爸，另一方面，以后也可以给她和我外婆养老。

傍晚吃饭的时候，我爸主动与我打感情牌。

「丫丫呀，这么多年爸对你严厉是怕你太过于骄傲，所谓谦虚才能使人进步。」

「爸爸也是为你好，你千万别怪我，现在你上大学了不如就留在本地，这样我也能时常看见你。」

见我爸态度也如此反常，我故意放下软话，试图让他们以为我会妥协。

「爸妈，要不然你们两个商量一下我在报哪里的大学，最后你们统一决定后我听你们的。」

我这话一出，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在我爸印象中，我妈一直是好掌控的，他认为想让我妈听自己的意见很容易，只需要非打即骂便可。

我妈这么多年受我爸打压，早就惧怕他了。

可我没想到，我妈最后竟然出息不少，敢和我爸正面对峙了。

卧室中不停传来他们的争吵声，见我妈一直不同意他的决定，我爸把卧室中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了。

「张桂香老子娶你回来就是洗衣做饭的，你胆子肥了，竟然敢跟我顶嘴！」

我妈心中有些害怕，但面上还是嘴硬。

对她来说，现在是唯一能改变她后半生的机会，否则她下半辈子都得继续承受我爸的压榨了。

「我不管，这么多年我照顾你也算尽职尽责了，宋丫丫这次报志愿必须听我的！」

面对他们的争吵我直接无视。

我把卧室房门锁好，随即登录官网自己把志愿报了。

至于他们的想法我一个都不会听，我小的时候他们把我当做拖油瓶，现在我有自主能力了，他们又觉得我是个宝了。

等他们吵完架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志愿报完了。

6

我爸得知我自己把志愿报完了的时候，直接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他伸手指向我，骂我是没良心的兔崽子。

我站在原地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他。

想让我有良心，得先看看他做没做到父亲应该尽到的义务。

我爸站在我面前口出恶言，我懒得理他，转头进了自己房间。

在家中待了两个月后，我提前收拾好了上学的行李。

收拾行李途中，我偶然发现一本尘封已久的日记。

日记上面写着张桂香三个字。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我妈竟然写了日记，而且还是关于我的。

我打开日记后，看着上面记录我成长的点点滴滴。

里面有我刚出生到四岁之前的照片。

最让我深刻的是，日记本上用红色记号笔所标注的字体。

「不要在发病的时候对丫丫发脾气，她是你唯一的女儿，不要伤害她。」

看着日记最末尾一句话，我陷入沉思。

儿时我爸对我妈家暴，我妈起初还好，对我情绪蛮稳定的。

事情转折在我四岁那年，我爸拎酒瓶子回家，二话不说就对我妈动手。

那天以后她彻底变了一个人，变得疯癫，转过头把所有气撒在我身上。

我和张心一起长大也是邻居，她学习成绩一直比我好。

我妈不断拿我和她做比较，刚开始我会反抗说人家课外有补习班。

我妈以为我侧面在说她没能力，直接用鞭子打了我十几分钟。

从那以后无论我妈说我什么，我都不会反抗。

只因为她蛮横不讲理，继续与她说事情的原因，她也认为我在顶嘴。

由于所报大学地理位置较远的原因，我凌晨便要起床赶飞机。

出去洗漱的时候刚要踏进卫生间，里面突然传来我妈的声音。

她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应该是怕声音太大被我们听到，所以她刻意压住自己的声音。

「张桂香，不能忘记丫丫，你怎么可以在发病的时候欺负她......」

我在门外默默听着我妈的自言自语，说完后她情绪更加激动，直接动手扇自己巴掌。

「张桂香你不是人，你就不应该继续活着，你怕这怕那的，怎么这么没骨气！」

结合我妈的行为以及日记中的事情，我猜测我妈应该是精神上出了问题。

但具体什么原因还得进一步接受检查。

我临走的时候，心中一直想着今天凌晨我妈在卫生间的反常举动。

倒不是我有多心疼她，而是我想知道她这病情到底是怎么发展的。

还是说在我不在的时候，她在我爸这里受到了什么刺激。

上辈子我的确死在她手中，所以如今即便她心有苦衷，我也并无太多怜悯。

人长了嘴就要学会把事情说清楚，否则即便她是受害者，但也不能没理由把气撒在我身上。

7

我去学校报到的时候，人家都是父母送来的，只有我是自己一个人。

我坐在床边看着人家父母帮孩子整理床铺，给予关怀，那一刻我是羡慕的。

我低头看向自己，我一个人竟然也走了这么远的路。

好在最后所分配的室友都还挺好的，我也在为自己的未来打拼。

我走以后，我爸见我妈没了主心骨，更加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因此我妈最近日子过得也不太好。

最近一段时间我爸好几天没回家了，见我考上大学，他天天做着以后飞黄腾达的美梦。

整日和狐朋狗友炫耀我学习成绩好，他不是替我感到骄傲，而是想以此给自己增加面子，从而在夜总会找到跟着他的小妹。

我爸虽然长得不咋地，但他要求还挺高的。

当年我妈刚嫁给他的时候还挺漂亮，后来跟他过了几年，面相也变了，他便天天嫌弃我妈人老珠黄。

都说爱人如养花，可花到我爸这里，和百草枯没什么区别。

经过他一段时间不断地吹牛，你别说，还真让他找到愿意跟着他的小妹了。

该说不说，夜总会的小姑娘长得确实好看。

我爸一度认为自己即将迎来真爱，可人家姑娘只觉得他又傻又好骗。

他在夜总会认识的姑娘艺名叫玫瑰，小姑娘人如其名，长相御姐，身材火辣。

玫瑰跟着我爸半个多月，她看见我爸出手阔绰，以为他是有钱人。

便想着成为我爸名义上的女人，毕竟她今年快三十了，在夜总会奔波了将近十年。

说实话以后想找个稳定对象确实难，所以她便把长远目光打在了我爸身上。

玫瑰以为自己足够聪明，足够有眼光，可我爸表面大方都是装的，他花的是我妈血汗钱。

她找上门的时候，我妈正在洗衣服。

我爸许久没回家，她最近生活都挺安静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我爸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竟然是小三找上门来了。

我妈打开门后，玫瑰细细打量房间里面的摆设。

她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我爸在她面前维持的都是成功男士的人设，怎么家中环境看起来并不太好。

玫瑰见我妈站在她面前，她摇摇头整理思绪，现在重要的任务是让我妈主动退位，至于别的事情一会儿再说。

「你好，你就是宋老板的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