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滚!老子要是警察还用这么艰苦地催债吗!”

黑衣大汉一脚踹飞一个,几个男的夹着屁股跑了。

靳小宇看到乔幽,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周觅风!你他妈地用我手机办的贷款!你个贱人!老娘饶不了你!”

乔幽害怕地躲在为首的黑衣大汉身后,拽着他的衣角,恰好露出带着疤痕的手腕,声音怯怯:“大胡子哥哥,她打我,我害怕......”

黑衣大汉检查了乔幽胳膊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胡子飞起,怒目圆睁,撸起袖子就抽了靳小宇两巴掌:“妈的,借钱不还,还欺负同学!老子先饶不了你!”

其他几个大汉开始对她们几个拳打脚踢。

哀嚎声在空荡的酒店走廊回荡。

听着真是爽歪歪。

最后,黑衣大汉把她们几个拖死狗一样拖走。

靳小宇满嘴是血,恶狠狠地瞪着乔幽,低声咒骂:“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乔幽薄薄的小嘴唇和小尖下巴,在阳光下折射出动人的弧度。

明明是我的那张脸,此刻却仿佛注入了生动的灵魂。

她惬意地举起小手冲她们拜拜,嫣红的嘴唇对着靳小宇唇语:

“期待你们活着回来哦。”

“你看我做什么?”乔幽敛起睫毛,斜了我一眼。

天真,残忍。

杂糅着矛盾的魅力。

她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样对她们是不是太残忍了?”我虚虚地问。

乔幽收起笑脸,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优柔寡断,怪不得被欺负成包子。”

我一时语塞,脸上火辣辣的,乖顺地跟着她稳当当的步子。

乔幽若无其事地走到教室上课。

班里平时欺负我的同学,此时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我”。

毕竟,跟着几个穷凶极恶的大汉走了,毫发无损。

这时候,干瘦的班主任忽然出现在班级里。

我立即攥起拳头。

因为家境不好,我在学校很自卑,可能是平时看起来太老实,靳小宇她们几个经常霸凌我。

她们天天在校外鬼混,没钱了就找我要零花钱。

我不给,她们就说我是书呆子,逼我喝苦涩刺鼻的墨水。

我不屈,她们竟丧心病狂地扒我的衣服,拍照片威胁我。

我告诉班主任代非帆,希望他能主持公道。

他让我拿出证据证明去办公室单独交给他。

我天真地以为他是为了保护学生的隐私,充满信任地把那些令我难堪的照片,递到他手里。

然而,这个人渣,他看着照片露出下流的笑,猥琐地上下打量我:

“看你平时这么老实,没想到还挺骚的啊。”

我讶然。

几乎难以相信,这是从一个老师嘴里说出的话。

接着他摩挲着照片,眯起眼睛盯着我:“你是和你爷一起住吧?听说他有心脏病,你说我把照片给他看,他会不会死过去?”

他的“死”用家乡话咬字,在我脑海中炸出一道尖锐的爆鸣声。

我几乎站立不稳,颤抖着问:“你想怎么样?”

他发黄的眼睛迸发出激动的精光,快速环视了圈老旧的办公室,冲上去反锁了门。

用命令的语气冲我小声呵斥:“脱了!”

我愣住。

他急促地小声命令道:“听见没有!脱!不然你爷得死!”

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度过了最屈辱的一个下午。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我血气上涌,无声地冲他疯狂呐喊。

拳头如烈风一样,穿过他干黄猥琐的头颅。

乔幽在讲台下,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疯狂的举动,低头轻声说:

“原来你和我是一样的,所以你创造了我。”

是的,我对她的创作源自对现实的无力。

在遭到欺辱后,我鼓起勇气,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找了校长。

但那个地中海啤酒肚老头,只是戏谑地找代非帆谈谈话。

谈完话后,他在全校大会上,明里暗里暗示,说我勾引老师!

这里的一切都很疯狂,像个地狱。

如果为人师表的老师不能主持公道,被霸凌的学生怎么会被社会看到?

如果连令人尊敬的校长,都糊里糊涂,大事化小,又有谁能管学生的死活!

正常的路根本走不通,我在笔下创作了一个又一个反派。

而乔幽,是里边最卓越的一个。

她拥有强大的力量和与之相配的缜密头脑。

善于伪装,睚眦必报。

极致的反社会倾向。

这样的反派,才能在这里很好地存活下来。

代非帆用力地拍了拍讲桌,桌上的粉笔末尘土飞扬:“妈的!都给我静静,你们这些渣滓!”

他继续扯着嗓子吼:“靳小宇,赵瑞,刘玉静,她们几个惹了校外的恶势力分子,现在已经被人带走了!现在警察已经出动去找她们!”

教室里终于安静了一点。

代非帆把目光锁定到乔幽身上,舔了舔嘴唇:

“而咱班,某些出卖同学的人,我也不会放过。”

“周觅风,跟我去办公室!”

班里的男生不知是谁带头嚎了一声,其他人跟着沸腾起来。

学校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被班主任欺辱的事情,成为他们无聊生活的兴奋剂。

我的心和自尊,碎裂成一寸寸,然后被磨成暗黑色的血,汩汩流动。

这些血,汇聚成笔,画出了乔幽。

乔幽抬眼审视了一圈沸腾的众人。

她扬起尖尖的下巴,直直对上代非帆的目光。

瓜子一样的小白脸上,绽放出一个异常绚丽的微笑,脆生生地答道:

“好的,代老师。”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反锁上。

窗口折射出斑斓的日光倒影,惨白地照在乔幽白净的小脸上。

她鼻尖冒汗,脸上布满慌乱,声音怯怯:“代......代老师......”

她慌乱的样子让我也跟着着急。

我红着眼对着代非帆抓咬着,可是手掌只能虚无地穿过他。

代非帆急不可待地解开裤腰带,声音急促:

“我跟你说周觅风,你爷知道你和黑社会接触,肯定气死。”

“靳小宇她们家是拆迁户,有钱得很,不会放过你家!”

“现在只有我能够保你......”

乔幽慌乱地从背后抱住代非帆,声音颤抖着:“老师,我怕......”

代非帆明显愣了一下,停住动作,回过头摩挲着乔幽白净的脸:

“没事儿,有老师在呢!只要你跟了老师......”

乔幽幼稚地点点头,脸上竟泛出红晕,声音羞涩:

“老师,觅风其实也好喜欢您!好想和您......只是......”

“只是什么......”代非帆急切地问。

“我来了月经......”

代非帆愣了一下,接着烦躁起来,气急败坏地甩开乔幽。

乔幽不慌不忙。

她怯生生地上前,小心翼翼地附耳对代非帆耳语几句,代非帆瞬间转怒为喜。

我惊愕地看着乔幽完好无损地从办公室出来。

还好她没事,我轻轻松了口气。

乔幽却跺起脚,第一次气急败坏:

“我真是牺牲大了!恶心死了!我要去洗澡!晦气!”

我忙哄着她,告诉她没被伤害就是万幸。

“不过,你跟他说了什么?他高兴能那样”我好奇地问道。

落日绚烂的光照在乔幽单薄的下巴上。

她勾起樱唇,单薄的下巴像一柄寒刃;

“当然是——要带他去地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