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一句,我爱你
第76章第76章
机场,沈鸢确定好她们下机的时间,早早地就过来机场接机,隔很远看见沈见白推着一车行李从里面出来,苏杳跟在她身后半个身位,低头应该在回消息,左手无名指上多出来的银色钻戒不想发现都难。
之前没有的,两人结婚时沈见白没有准备钻戒,可以说是除了结婚证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沈鸢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几眼,迎上去跟她们打招呼:“见白,嫂嫂。”
刚才隔得远还不知道,这会隔近了,苏杳身上隐隐散发了些Alpha信息素的味道,不过是些许微妙变化,她瞬间了然,看向沈见白:“恭喜。”
又是戒指又是标记的,她这声恭喜该说的。
“什么恭喜?”沈见白被她突然一句弄得一头雾水。
沈鸢掖了嘴角,接过她手里的行李推车,没说话。
当着嫂嫂的面,好像不太好说,是吧?
沈见白拍打沈鸢胳膊:“死哑巴,能不能张嘴说说话,脸上成天不是板着就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这以后追人怎么办,可别指望她帮忙。
不可能!
沈鸢尴尬摸鼻,嘴里还是没蹦出几个字。
啧,算了,沈见白不再去管她,偏头去看苏杳,这人从下飞机的时候就在看手机回消息,手也不给她牵一个,光捧个手机噼里啪啦一顿打字,沈见白咧嘴,“嘛呢,一直聊天谁啊?我情敌?”
苏杳闻言不动声色地将手机关掉,拇指搭在屏幕边缘磨蹭几下,回她:“是尹柠。”
沈鸢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
苏杳瞥了她一眼,继续道:“她那边出了点情况,在问我比较好的解决方法。”
沈鸢再也忍不住,状似不经意问出口:“尹柠姐怎么了吗?”
“啧,你刚怎么不喊我见白姐。”沈见白觉得她可双标。
“比较生疏。”沈鸢侧目看她,更多的是在等苏杳的下文。
“她最近接了个大单子,私人高定,起初还比较顺利,结果越到后面甲方要求越多,拖挺久了。”苏杳言简意赅,但也就这一句,不多不少,后面的话题便再没谈及此事。
沈见白瞅了眼前面坐立不安的沈鸢,抿唇憋笑,胳膊肘怼了怼苏杳,压低声音:“哇,苏杳,你好坏啊,打蛇拿七寸,你快看沈鸢现在,笑死我了。”
她声音小,又是覆苏杳耳边说的,只有她们两个能听见,沈见白觉得哪怕她声音再大一点,沈鸢只怕也抽不出心思来思忖她话里讲了什么。
苏杳抬眸,她这个角度看不到沈鸢,只能看到一点点衣服,她摇头,无奈说:“我没针对谁,尹柠最近的确被她那个甲方有意刁难。”
“啊?你不是为了看沈鸢的反应才故意说的啊?”沈见白讶然,收起脸上的玩笑。
“有这个成分,但我是实话实说。”苏杳摸到口袋的手机,指尖在上面轻点,“她没说更具体的,只随便提了两嘴。”
尹柠近几年在设计圈里名气一直在拔高,加上她没有工作室,属于自己单干,会累一点,但也相对自由。
苏杳知道尹柠近几年给娱乐圈定制高定比较多,因为有名,所以很多人愿意为她买单,甚至高价请她设计礼服,只是没想到这次会那么棘手。
“晚一点我可能会要去她家,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苏杳交代。
她虽然后来和尹柠的专业发展不同,她转去了金融类,偶尔去看看著名画家的画展是她对美术这个东西仅有的联系桥梁,其次就是尹柠转去了服装设计类,这么多年来耳濡目染还算学了点,便再没有细细研究过了。
画画能让她放松,就像拍照一眼,同样是记录眼前看到的场景,比拍照更多一项的好处是,可以画下任何想象出的瞬间,脑海里的、期望的、无法做到的。
所以她偶尔和尹柠一起探讨一下关于设计的想法,大概或许对尹柠有一点帮助吧,苏杳觉得。
作为半路才上车的沈见白当然不知道这些,她点点头,说一会送她过去,蹙着眉思忖什么,等红绿灯的间隙,她忽然问苏杳:“你刚才说,是娱乐圈的?甲方有意刁难?”
苏杳不知所以,点头。
沈见白又问:“呃,是不是一家新娱乐公司,近几年才创建的。”
问到这地步了,苏杳不想察觉不对劲都难,她敛了眉梢,在手机屏幕上轻点,半晌,她偏头:“是。”
完了。
沈见白后脑勺磕在椅座上,她知道是谁了。
她想到上次喝醉酒左伊跟她说的那些话,睁了睁眼。
这家伙不会动真格的吧?!真下定决心要追尹柠?!
苏杳将她脸上微妙的变化收尽眼底,不禁疑惑:“你认识的?”
沈见白太阳穴疼。
她何止认识啊
沈见白坐正身子,用了十秒措辞,“你知道我有个朋友叫左伊的,对吧?”
苏杳点头,上次去接喝醉酒的沈见白还碰到过,多少有点耳闻。
“那次喝酒,第二天我给把这事给忘了,”沈见白懊恼,“左伊和我说,想追尹柠,问我要联系方式来着,我那会哪有她什么联系方式,我连你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就给拒绝了。”
话到此苏杳也明白了,那个刁难尹柠的甲方大概率就是沈见白那个朋友,刁难是因为追求?
很奇特的追求方式。
一时半会她也不太清楚具体,只能等晚一点去了尹柠家才知道。
上午,沈氏还有些事等沈鸢处理,沈见白不好再偷懒因旁的事开脱,便先让司机开车把苏杳送去华阳府,自己跟着沈鸢回了公司。
电梯缓缓上升,沈见白盯着屏上的楼层显示一点一点跳动。
39、40、41
沈见白在等沈鸢开口,沈鸢也好不容易开口了:“突然叫你和嫂嫂回来,是因为我发现最近小姑姑那边的动向有点奇怪。”
好吧,她就不该抱有希望。
沈见白叹气,视线落到电梯门上反光的倒影,“沈钰被父亲除名后,她们一家不是一直都比较安分吗?”
“照理来说是这样。”电梯门缓缓打开,沈鸢迈步带沈见白往办公室走,边走边说:“但我最近让人彻查公司近几年大笔金额流入账户的时候,发现占比最大之一的就是小姑姑家。”
账户是一个大股东的账户,然最终流入是在沈艳名下。
于是沈鸢将计就计,派人细查了沈艳一家,意料之中地发现了端倪,可意料之外的是,她们背后做的生意。
张家,也就是张艳夫家,一直在试图用沈氏手指缝里露出来的米去给自己开公司,可能是实在做不起来,他们便起了歪门邪道的想法,开始走私。
沈鸢推开办公室门的手顿了顿,错开身子让沈见白先进去,“我还查到,母亲跟她们私下来往比较密切。”
母亲?谁来着?
沈见白了然,是原主的后妈张含秀,自从族谱事件后,加上她又从沈宅里搬出来了,连周五的早饭也不会回去,这些人在她心里的印象渐渐消散了一些。
现在突然回忆起来,仿佛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但本该沉寂的人突然有了动作,可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沈见白凝了眉心,问她:“沈艳那边最近的动向有什么奇怪的?”
“她们好像在派人找你们。”沈鸢从办公桌前的抽屉里拿出几张纸递给她,“这是从你们离开A市后,她们的调查的内容。”
找她们?沈见白接过她手里的纸,从头到尾扫了一遍,脸色越来越沉。
何止是查了她们去哪,还有行程轨迹,当天去了哪里,连去了寺庙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还有回来的行程时间,飞机落地时间
事无巨细。
这哪里是什么调查,这可以说是跟踪了吧?!
沈见白攥紧手里的纸,怒火涌上心头,特别是一想到她这小半个月来和苏杳的点点滴滴都被有意之人看在眼里,心里就莫名的觉得害怕。
急促的呼吸不能表示她此刻到底有多生气,她阖上眸子,努力平缓心中冲动的情绪。
不能再意气用事了,不能再因为冲动然后捅出更大的篓子了。
沈见白深吸一口气:“继续查,看她们到底是什么目的,还有,暗中把沈艳的资金断了,张家那生意查一下,收集证据,全部,每个人的都要。”
“我也是这么打算,”沈鸢拎了拎嘴角,“母亲那边有个事情得和你说一下。”
“什么?”
“母亲和张斌,是表兄妹关系。”
这件事沈见白是知道的,但她还是装了下惊讶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沈鸢跟她错开视线,莫名地心虚。
沈见白没注意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只觉得脑子里乱乱的。
跟踪她们的人到底是沈艳派的,还是张斌派的,沈见白觉得像后者。
张斌这个人戾气极大,沈钰被沈礼移出族谱的事他肯定还耿耿于怀,想要报复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而不是在沈钰移出的第二天,第三天?偏偏是现在?
她猜测可能有沈礼的缘故,沈礼被她和沈鸢架着离开沈氏,在他们眼里,沈礼就是压在她们头上的一个秤砣,挣脱不开,就永远别想翻身,所以她们选在了现在?
那苏杳那边
沈见白只觉脑门都凉了,她忙掏手机给苏杳打电话。
电话那边有序的机械‘嘟’声一下一下冲击在沈见白的耳膜,就像那天在寺庙里撞敲的大钟,又沉又重,喘不过气。
第77章第77章
“喂?”
电话被接起的那一刻,沈见白一颗心才终于落到实处,神经高度绷紧后放松导致手心微微发汗,她嗓子有些发抖,“你还在尹柠家吧?”
“在啊,刚才手机放在客厅,所以接得有些晚了。”电话那边偶有几声错杂的脚步传近,大概是尹柠从房间出来了,说了几句什么,苏杳应了一声。
沈见白听到了,问她:“怎么了?”
“尹柠说一会出去一趟,要买点东西。”苏杳交代。
沈见白蹙眉:“你也要去?”
“嗯,我陪她一起,苏杳轻笑一声,“怎么了?”
“你们等会,”沈见白思忖,视线扫到对面的沈鸢,忙道:“沈鸢说想见见尹柠,我一会带她过来。”
前面半靠在桌边的人一愣,着力点稍稍动了动,站直身子认真解释:“我没有。”
沈见白瞪她一眼,“好了不说了哈,我一会带她过来。”
沈见白把电话挂断,冲前面使了个巴掌的手势,“我在助攻呢你知不知道呀!还一本正经拆台,你还想不想追你的柠姐姐?”
沈鸢敛下眼睑,掖掖嘴角:“我没说想见她,但没说不和你一起去。”
“你最好是,别到时候让人落到别人手里,就有得你哭。”沈见白喊她往外走,出了办公室。
“缘分的事,强求不来。”
“看得真开。”沈见白瘪嘴,摁住电梯楼层,“你帮我找几个保镖,要身手好的,安排在苏杳身边,别被她发现。”
“跟踪?”沈鸢有些没懂沈见白的意思。
“不算。”沈见白眼底划过一抹狠厉,“她们能派人悄无声息地跟踪我们,那我们也派人跟踪,两拨人,总有碰上面的时候,看看谁先发现谁。”
沈鸢恍然,低头拿手机。
沈氏到华阳府的距离不算太远,沈见白开车,看到门卫缓缓抬起的杆子时,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开车带苏杳来的时候。
笑死,车子才开近,杆子突然就开了,她都快吓死了,现在想起来,那会的她倒有点像带老婆出去玩,被意外撞破自己在外面养的家的既视感。
后背一凉。
说起来,是有段时间没到尹柠家来了,沈见白环视一圈,比先前稍微乱了一点,倒也不算太乱,也就,沙发上四处散落了几件,睡衣,餐桌上还有吃剩的外卖。
看来着实被左伊这个甲方折磨得挺惨。
沈见白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鸢,递过去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把沈鸢看得一头雾水。
沈见白不管她了,迎着苏杳上去要拥抱,“好久不见了,快抱抱!”
苏杳无奈捏住她两个手腕往里,给了她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才两个小时不见,能是多久?”
“为什么不抱?”沈见白双手交叉搂着自己,嘟囔:“两个小时也很久好不好。”
旁边沙发,尹柠一脸鄙夷地斜视沈见白,“油死了。”
沈见白被她一噎,下意识张嘴要怼回去,一直站在身后的沈鸢却是站了出来,侧身挡住她的视线,将尹柠挡了个严实。
得。
沈鸢跟尹柠加起来五句话只怕都没说上,这就护上了。
抱也不行,怼也被人挡了,沈见白只觉委屈,勾住苏杳小手指拉了拉,小声说:“那牵牵手嘛,行不?”
苏杳喜欢极了沈见白这副委曲的模样,头顶上毛茸茸的小耳朵又蹦出来了,晃动两下往后一倒,成了飞机耳。
求摸摸,求牵手。
苏杳拎拎眉梢,抬腕牵住了她,“好了,该准备出门了。”
好哒。
沈见白心满意足,“你们打算去哪里啊?买什么东西?”应该是问苏杳。
“买衣服。”尹柠难得主动回了她。
沈见白偏头去望,尹柠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先前是背对着,看不到尹柠的脸,这会人家转过身倒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眼下的黑眼圈重得吓人,未着妆容的脸气色也是差得和之前的苏杳有得一拼。
苏杳经过后来中药的条理,气色确实要好了很多,最起码看上去不会一直是纸一样惨白和虚弱,感冒生病也少了许多。
尹柠脸色实在谈不上太好,沈见白担心了一嘴:“这是熬了几天?脸色熬着这样。”
苏杳叹气,“她一直有这毛病,手头的活没做完就容易焦虑,在床上睡不着便又起来继续画设计。”
尹柠摆手,不以为意:“没事,熬夜而已,走了。”
四人两两出了玄关,车就停在了楼下,没多远的距离,沈鸢最后一个从电梯里出来,手里还拎着一袋东西,鼓鼓囊囊的。
沈见白不记得她们来的时候带了东西,便留意了一眼,出了单元门,沈鸢若无其事走到前面垃圾桶,抬手,然后指尖一松,鼓鼓囊囊的袋子进了垃圾桶。
垃圾?
谁的?
刚才从尹柠家带下来的?
沈见白捏捏苏杳的手心,“刚才尹柠没说叫我们带垃圾下来吧?”
得到否定的答复后,沈见白知道了,叹出一口‘女大不中留’的气,“闷葫芦还挺会顾家,知道把垃圾带下来丢了。”
“什么?”苏杳不知道她说的什么,也没看见沈鸢丢垃圾的那一幕。
沈见白刚要开口解释,走在前面的尹柠催促道:“你们小情侣能不能走快一点,我好饿,我要吃东西了!”
确实不早了,十一点多钟。沈见白把钥匙丢给身后沈鸢,把开车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她。
尹柠说的买衣服,其实就是随机在路边某家商场里,随手挑两件白色的衬衫,没有衬衫就拿白t,要都没有就买白色毛衣或者卫衣什么的,只要是白色的就行。
沈见白见她买衣服的样子随意,只要是白色的就行,而且只买白色的上衣,她有些好奇,因为尹柠家里的装饰粉色居多,按理来说应该喜欢粉色才是,为什么买衣服却买这么多白色。
不过,那都不是她需要探究的事。
下午,因为苏杳还在喝中药的缘故,沈见白先带苏杳回了家,喝药的间隙,沈见白把上午从沈鸢那知道的关于沈艳一家的事告诉给了苏杳。
对于她们突如其来的举动,苏杳一时也有些摸不清思绪,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沈艳一家所谋之事的并非小事。
安稳的庇佑下,日历也翻动得极快,穿厚外套的季节已经过去,天气彻底回暖,胃口也渐渐好了起来,沈见白又回到之前那般,天天换着花样的给苏杳做菜,果子饭依旧是一周一次。
只是苏杳的胃口最近有些不大好,吃比先前少了很多,口味也有了细微的变化,好在沈见白什么都会做,无论苏杳想吃什么,想吃什么口味,她都能办得过来。
吃过晚饭,她抱着苏杳坐在沙发上打算调个电影看,鬼片沈见白不想看,搞笑片又觉得里面那些剧情千篇一律,实在没意思,治愈的吧过程又有些悲惨。
沈见白干脆把遥控器递给苏杳,让她决定。
苏杳比她有主意,调到右上角的搜索,点了几个字母就调出一部影片。
“这是什么类型的?”沈见白把人搂紧了点,手绕过苏杳后腰搭在侧面,指尖时不时来回蹭上几下,蚕丝质的睡衣在肌肤上划过,从指尖处溜走。
“你看就知道了。”苏杳蜷缩起膝盖斜靠在沈见白旁边,脚踝蹭在一起,泛了一点点浅红。
“卖关子,该不会是什么恐怖片吧!”沈见白最怕这个了。
“不会,”苏杳脑袋靠在她肩上,“动作片。”
哦,不是恐怖片就行。
沈见白放下心来,伸手拿了包薯片,专心看电影:“吃薯片么?”
“如果你问我吃不吃冰淇淋的话,我肯定说吃。”
“没有冰淇淋,”沈见白用嘴撕开包装袋,薯片放在身上用手去拿,“还没到夏天呢,不能吃冰淇淋。”
“那不吃了。”
“那我吃。”
沈见白往嘴里塞了片薯片,嚼嚼嚼,咂咂嘴,不大好吃。
影片才开始,声音比人更早出来。
喘息,两道喘息。
低吟,压抑的低吟。
沈见白愣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竖着耳朵又仔细确认了一遍,然后耳后瞬间发烫,“不、不是动作片吗?”怎么
“做,也是动作。”苏杳说得坦然。
沈见白手里的薯片掉了。
“黄片??”她不可思议,“苏杳,你居然拉我一起看h片?!”
看h片什么的,也太色了吧
但想要是和苏杳一起看,好像又有一点刺激,她咽咽嗓子,扶着苏杳腰上的手往下移了移,碰到衣摆:“你干嘛”
“不干嘛啊,看电影而已。”说这话的时候,苏杳表现得可纯洁了,真的不干嘛一样,单纯地看个电影。
电影里有画面里,沈见白下意识抬眸,画面两道旖旎的身影仿佛一个火星子,而点燃引火线,只需要一个细小的火星。
彻底探进去了,手搭过去的位置不适合往上,即便她真的很想去挑逗一下柔软的小兔子,捏捏它们粉嫩的耳朵。
但这个方向,更适合去其他地方,更让苏杳舒服一点的地方。
薄薄地一层被拨开了些,沈见白偏头,电影成了背景,嘈杂的呼吸成了调节气氛的bgm。
说不上是谁带动了谁,坐着变成了躺着,抱着成了趴着,应该是电影的画面忽明忽暗,在没开灯的房间里显得暧昧极了。
如果没有那一通电话,沈见白马上就可以吃到点心了,苏杳的声音也快要藏不住了。
手机铃声像一个不讲道理的空气清新剂,暧昧被挤得没了容身之所。
沈见白愤愤咬了一口苏杳的锁骨。
想把手机砸了。
她从绵绵的云朵里抬起头,咬牙切齿:“要我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我肯定给那人砍了炖汤喝!”
苏杳磕起眸子,腿间收了收,浓密的睫毛抖动,“去接电话,我去趟洗手间。”
没吃到肉的沈见白很不甘心,但也毫无办法,她替苏杳扣好衣服,理了理鬓边的碎发,轻声道:“一会去卧室再继续。”
苏杳敛她一眼,离开沙发。
沈见白摸索了半天才从沙发缝隙里摸到手机,看见上面名字的时候恨不得手伸进去把人撕碎了!
她接起电话,恶狠狠地警告:“沈鸢,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
电话对面的人一愣,反应过来说:“是很重要的事。”
沈见白锤脑门:“你说。”
“找到张家最近做的生意了,她们利用之前在沈家积攒的人脉,高价走私D品。”
“另外,跟在你和嫂嫂身边的保镖抓到他们的人了。”
第78章第78章
继续的事情到底没继续下去,沈鸢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跟踪沈见白她们的人已经被抓到了,这会就在盛溪山庄附近。
沈见白没让苏杳跟着一起去,自己独自去和沈鸢会合,路程不远,地方就在盛溪山庄边上的小区,大概是沈鸢私下的房产,挨得很近。
客厅,人被捆了手脚扔在地上,沈鸢站在那人正前面摆弄着手机,屏幕内的聊天界面亮着,空白一片,输入界面升起又降下,降下又升起,半天半天点不出一个字母。
周边三三两两站着保镖,倒也不像电视剧里那样戴个黑墨镜,站得笔直,但确实挺强壮。
他们面面相觑,想不出做事一向果断的老板为什么会这么纠结。
这种纠结一直持续到沈见白推门进来,沈鸢才堪堪收了手机,仿佛刚才的犹豫发消息的举动不存在似的,她往边上挪了挪脚步,把倒在地上的几人让出个范围。
沈见白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两人,脸色一冷,沉声问:“他们两个?”
“目前就抓到两个,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安排了其他人。”沈鸢有一点心不在焉,“嫂嫂没来吗?”
“没,我让她在家休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叫苏杳来比较好吧,万一她忍不住打人怎么办,虽然自己什么样苏杳都见过,但必要的时候还是维持一下形象比较好,毕竟打人可不是一件值得学习和炫耀的事。
沈见白让人把地上两人扶起来,有点奇怪,正常人做坏事被抓了,难道第一件事不是撇清关系吗?撇不清了就求饶,怎么这两人半点反应也没有,反倒是镇静得很,像被请过来喝壶茶水似的。
地上的人迎着光线仰头和沈见白对视,眼底的惊艳藏不住,他们知道这些天跟踪的人很好看,光是远远看个大概轮廓都会被惊艳那种,现在乍然这么近距离看着,好像更好看了。
沈见白端详他们的眼神,看了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气笑了。
她拉过沈鸢,示意她弯一点点腰去看地上两人。
两人目光内换了人,看了眼旁边的沈见白后又重新盯着沈鸢看。
沈见白又给气笑了。
拉开沈鸢,对着地上的两个人就是一人一脚。
她问沈鸢:“这两人叫什么名字?”
“灰衣服的叫李天,黑衣服的叫李地,都是Alpha。”
这名字,有几分不知天高地厚的意思。
沈见白沉了脸色,“刚才在看我的时候是不是在想,真可惜啊,是个Alpha,如果是个Omega就好了?”
两兄弟面上一变,随即笑露了牙,“不是还有个Omega嘛,那个呢?”
艹。
沈见白想找个东西把这对兄弟的门牙翘了,手上空空如也,袋子里也只有一个手机,她额角青筋微凸,强忍怒火:“沈艳让你们跟踪我,只是单纯的要知道动向?”
李天摇头,停在沈见白脸上的视线动都没动:“不知道。”
受不了了,沈见白有点被恶心到了,她招手喊来旁边的保镖:“去请一下沈氏医院的牙科医生和麻醉师来。”
医生过来需要时间,她暂且把李天和李地晾在一边,想到沈鸢在电话里说的,张家走私D品一事,问她:“确定查清楚了吗?”
“嗯,在A市边上的乡镇,那先早些年没开发起来,现在废厂很多,没鲜少有人去,她们把那捡起来了,挂羊头卖狗肉。”
“告诉警方了吗?”
沈鸢垂下眼眸,答:“还没有。”
沈见白有点犯了难,她是本想直接报告给警方,把张家一窝端了,可这个办法有点行不通。
沈鸢的生母张含秀,也是张家人,沈鸢没立马通知警方的其中一个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张含秀也参与在里面了,D品事大,真要抓的话,沈家也帮不了忙,张含秀肯定要进去的。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对沈鸢也有生育之恩。
沈见白堆堆眉心,想到什么,很快又松开,“走警方太便宜他们了,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她选择问问沈鸢的意见。
对于沈见白的询问,沈鸢有些意外,这个问题想了很久很久,直到门再一次被推开,保镖带着两名白大褂赶到,问题始终没有一个答案。
沈见白也不急,把矛头重新指向地上兄弟两人,“辛苦两位大半夜跑一趟了,劳烦注射一下口腔局部麻醉。”
麻醉师按照吩咐注射。
嘴巴里一时没了感觉,笑也笑不出,牙也露不出,脸上的表情也是木讷讷的。
沈见白问第一个问题:“她们什么时候找到你们的。”
李天李地面面相觑,没说话。
“拔掉一颗牙。”沈见白冲一边拿着大箱子的牙医说。
麻药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拔掉一颗牙大概十分钟到半个小时不等,两个人就是两颗牙。
四十多分钟后,两颗门牙落地。
沈见白又问一遍:“什么时候找到你们的。”
这次两人有些老实了,回答的还是李天,“系春节后的那几天。”舌头麻着,加上一颗门牙没了,说话稍微有点漏发,但不影响听懂。
沈见白了然。
春节后几天没发生什么大事,非要说个大事那就是沈礼签了股份转让。
“目的呢?”平白无故跟踪,总要有个目的吧?
“这个窝们真的不知道啊”李天不想自己再掉一颗牙齿,开口求饶不停求饶,“拿钱办事,真不知道啊!”
拿钱办事能有刚开始那么有底气?反正沈见白不行,她抬手,“继续拔牙。”
又是两颗牙落地,血液顺着嘴角往下滴,连出好长一丝,沈见白嫌弃地撇开头,劝说:“麻药快过了,知道什么还是都说了吧,不然再拔牙,可得你们硬扛过去了。”
她没骗人,麻药是真的快过了。
一直没说话的李地再也按捺不住,用肩蹭去嘴角往下流的红,抖着声开口:“说,我说”-
黎明来之前没有预告,闭眼睁眼间,泼了墨的天被冲刷成了白色,窗外身鸟啼声不止,约摸又是个好晴天。
昨晚沈见白回去得晚,到家洗完澡苏杳早睡沉了,便也没吵醒,悄摸儿地上了床,一觉到今天早上。
苏杳握了握手心里的温热,脚上的温度也热乎,她舒服地睁眼,果不其然被沈见白搂在怀里。
和沈见白在一起同床后,苏杳没有哪一天起来手脚还是冰凉一片的,特别是冬天。
暖和这个词,竟也不知不觉地从奢侈变成了寻常。
提前定好的闹钟没响,外头却已是大亮,季节原因,现在天亮的时间愈发早了,不过闹钟没响的话,她应该还能睡会。
她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重新在沈见白怀里睡去。
结果这一睡直接睡到沈见白喊她起来吃中饭,她眼底茫然地望着沈见白:“中饭?几点了?”
“十一点半了,”沈见白甩甩刚洗完的手,仔细擦干净后才撑在被子上,俯身去亲苏杳:“我发现你越来越懒了,居然翘班睡觉。”
温热的唇瓣贴近,苏杳下意识闭眼,感受沈见白的贴近,一个简单相贴的吻,她拢住被子,问:“那你怎么不叫我?”
“哈,”沈见白挤眼,“因为我也没起得来。”
苏杳把她刚才的话还给了她,翘班睡觉那句,刚起来的声线还没完全打开,懒懒的,“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十点多?十一点?”这个时间对于一个擅长熬夜的人来说可太早了,沈见白以前就喜欢熬夜,但和苏杳待在一起那么久,渐渐也没了这个习惯,苏杳不熬夜。
她抱着苏杳起了床,洗漱完下楼吃饭,沈见白正犹豫昨晚上的事情要不要告诉苏杳,结果被对方一眼看穿:“昨晚上出去是跟踪的人找到了?”
苏杳一如既往的很聪明。
沈见白眉毛达拉下来,“我正想说呢,但让我觉得难办的不是这个。”
苏杳拎拎眉梢,问她那是因为什么。
沈见白把张家和沈鸢的关系阐述了一遍,又把张家贩D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苏杳了然于心,她其实奇怪的是另一个点。
“沈鸢和你”
声音骤然停下,沈见白疑惑抬眸,刚好对上苏杳探询意味的目光,瞬间懂了她停顿的意思,于是补充道:“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没错。”
苏杳这才继续:“你有没有发现沈鸢很听你的话。”
沈见白当然发现了,甚至在对付沈礼的时候,沈鸢几乎和她是不谋而合的想法,不需要过多的解释,沈鸢像是自动默认跟她一边的一样,任何场合,任何事件。
不止如此,其实沈见白是个比较大条的人,很多方面很多事情会出现考虑不到位的情况,这方面,沈鸢远比她细心的多,她的每一个出发点好像都是从沈见白出发,就比如这次沈艳和张家,如果不是沈鸢发现,她只怕一直都不会知道沈艳一家还存有报复的心理。
沈鸢好像,从来不会偏袒沈礼或者张含秀。
她不善于表达,连面对自己喜欢的尹柠也只是默默拎走家里被遗忘的垃圾,不动声色地挡住沈见白要怼尹柠的视线。
为什么呢?
难道单单因为曾经,张含秀对原主的偏袒,导致在她心里,原主就是她的姐姐,或者已经把原主当成亲姐姐对待了吗?
既如此,那她应该很亲张含秀的才是,可昨天的种种反应,沈鸢坦然说出张家贩D时并没有一丁点异样的表现,连帮忙开脱也没有。
可既然和张含秀不亲,又为什么选择不立马报警呢?
这个问题沈见白也想不明白,这也是她昨晚上一直纠结的点。
苏杳把沈见白困惑的表情收进眼底:“亲生姐妹都少有和睦的,何况你和沈鸢这种,沈鸢的为人我们都看在眼底,排除蓄意报复的可能,那会不会是在赎罪?”
沈见白眸光陡然一睁,“赎罪?”
苏杳摇头,安抚她:“打个比方而已,因为我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第79章第79章
清明时节雨纷纷好像是个固定搭配了,晴了好些天的天气在清明这天暗沉下来,整个城市笼罩在蒙雾里,模糊了原本锋利的轮廓,偶有细雨不着痕迹地往脸上飘。
沈见白抬手摸了把脸,然后手上的雨伞朝另一边偏了偏,“这雨细细密密的一直在下,等反应过来衣服都湿掉了。”
块块大理石砖扑成的地板沾了雨水,鞋踩在上面时不时有些滑,沈见白扶着苏杳放慢步子:“幸好下车的时候给你拿了件外套,一会给你披上。”
她们快到了。
旁边大片整齐的墓碑横竖交错,很压抑,在今天看来,连带着空气里弥漫的雾好似也变得更沉重了。
沈见白来陪苏杳祭拜她外公,为了避免到时候人多,她们来得比较早,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带着花做着和她们同样的事。
外公墓碑的位置比较靠上,风也刮得厉害,沈见白把伞往下压低了一点,试图挡住一点随风飘在身上的雨。
苏杳看她,莞尔,视线再次落到面前的墓碑时,眼底的黯淡转瞬即逝。
苏杳每年的清明都会来看一次苏承业,忌日不回来,生日不会来,开心的时候不会来,伤心的时候更不会来,只有清明这一天,她才会带着一束淡色的花,过来见一见外公。
“外公,清明了。”苏杳来了之后的第一句话。
“父亲就是你选择相信的那个人,他还是把苏氏卖了,你知道的吧?”她声音不像之前那样随意,有些紧绷,低低地,听不出情绪。
沈见白抿唇,把伞换到左手,右手去抓苏杳垂在身侧的手,微凉,她单手帮苏杳把外套披上,拢住衣领,也拢住了温度。
“但好在有阿白,才没让苏氏彻底没落。”提到沈见白,苏杳垂下的眼睫颤了颤,眼底漾开笑意,“是您当年极力要求的一门婚事,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沈见白觉得苏杳的情绪很奇怪,苏杳外公是苏杳最敬爱的人,也是最疼爱的苏杳的亲人,可苏杳的话里,似乎有一点伤感。
这种伤感很莫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沈见白凝着墓碑上‘苏承业’几个字愣神,这是她第一次知道苏杳外公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接触到苏杳的过去。
“你知道外公为什么宁愿把公司的所有权交给我父亲也不愿意给我吗?”苏杳蓦地问出这句无厘头的话,被沈见白攥在手心里的指尖缩了缩,随即自顾接着道:“外公她的确很爱我,小时候甚至恨不得把我捧在手心,一有病痛就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叫过来给我看病。”
这些沈见白大概都知道,原作中作者偶尔是有提到过苏承业对苏杳的宠爱。
苏杳把松开她的手,弯下腰把怀里的花放在墓碑前面,无奈笑道:“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外公爱我,更爱苏氏,可以说,他爱我,是基于苏氏。”
这个道理苏杳在外公去世之后才看明白,那封被留下的遗嘱上写的是,在苏家有后之前,苏氏所有股份暂交赵烨管理。
苏承业去世那天,苏杳其实就在病房外面,当时她莫名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几度上过呼吸机,为了再见一见那个疼爱她的外公最后一面,苏杳自己悄悄拔了针,走楼梯上到了苏承业的病房门口。
在在摁下门把手那一刻,苏杳听见了最疼爱自己的外公和父亲赵烨的对话。
“杳杳身体不好,顾上了身体顾不上公司,父亲,你不如把公司暂且交给我,我能保苏氏一路长红。”
苏承业声音虚弱,抬抬年迈的手指向病床旁边的抽屉:“我要你答应我,在苏氏出现下一个继承人之后,公司股份必须全权还给苏家!”
“要杳杳和沈家的孩子结婚,将来孩子继承公司后,沈家自然会庇佑”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苏杳彻底明白了一件事,苏承业爱她,是为了苏氏将来的发展和继承,苏承业爱她,因为她姓苏。
但无可厚非的是,她实实在在的在苏承业的身上感受到了亲情。
所以当时她会有点难受,在时间的消磨下,这点难受业渐渐没了踪迹,只有每年清明过来祭拜苏承业时,那点微不足道的情绪才会偶有冒头。
所以她才会只有清明的时候过来看苏承业,因为每一次,她都会下意识想起当年在医院门口听到的对话,那些可以一次又一次打碎名为美好的镜子,显露出所有东西最真实的模样。
而这样的回忆,一年一次就够了。
这样做不对,她知道,她也并不埋怨苏承业,所以她从来只怪自己,身体不争气。
她从没和沈见白说过这些,把往事像说故事一样说出来,感觉还挺奇怪的,压在心里好久的石头减了些重量,自在不少。
苏杳长舒一口气,想用轻松一点的话题转过去,还没等她想好下一个话题可以是什么话题,腰上忽然多出来的一股力量把她用力一拽,重心偏了偏,意料之中的怀抱。
“苏杳,我的爱是喜欢堆出来的爱,很多很多的喜欢堆成的爱,所以我对你的爱里没有夹杂一点其他目的,只有爱你。”
沈见白忍了好久,从刚才苏杳跟她说起以前的事时,她就想这么做了。
心疼又克制的吻落在苏杳额角,带着炙人的温度,柔软的触感好似陷入一块软绵的云朵里,由沈见白创造的云朵。
苏杳拎拎眉尾,松懈了力,“没有目的吗?”
“没有!”沈见白急于解释。
“那晚上的欺负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你没有目的?”苏杳好笑地戳穿她。
“啊呃,这个,我也就晚上能欺负一下下嘛,”沈见白小声嘟囔,“再说了,我说给你欺负,你又不干。”
话题真的歪了,这里是墓地。
苏杳拍拍自己腰上的手,“好了,回去再说,嗯?”
好吧,沈见白恋恋不舍地松开搂着她腰间的手,“那现在要回去吗?”
苏杳垂眸,视线再次看向墓碑。
再等等吧,再陪陪外公-
大概是清明那天气温降得厉害,第二天又迅速升温,过快的冷热交替下,苏杳身体没适应过来,早上醒来有些发烧。
昏沉的脑袋跟锯子在里面顿顿地磨一样,苏杳可太知道自己身体机能了,感冒发烧之前这点小预告她摸得清清楚楚,不用量体温她都知道,自己这是发烧了。
好在今天是周末,不然再不去公司的话,这个月算下来她都要翘了小半个月的班了。
身上乏力,苏杳倒回床上,不想下去找沈见白了,等她自己上来吧。
其实没等多久,因为沈见白一个人在下面待不住,在厨房晃悠一圈想好今天中午吃什么后,她打算上来看看苏杳醒没醒。
推门声很轻,没惊动里面再次熟睡的人。
沈见白真的发现苏杳变得越来越会睡了,以前上班,苏杳几乎会在闹钟前面醒来,然后在床上缓瞌睡到闹铃响才起来。
但最近有点不一样,闹铃响了两遍了都吵不醒苏杳,周末更是睡到日上三竿。
挺好的,能睡是福,就差个能吃,那就是福上加福。
她脱了鞋子小心走到地毯上,细细簌簌地声音靠近,苏杳睫毛颤动,没被惊扰。
沈见白点住她的脸庞,戳出个小窝,“苏杳宝宝,起不起来啊?”
苏杳听见了,奈何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身上使不上劲,便只‘嗯’了一声。
“你不起来都没人陪我玩,”见人醒了,沈见白低头从下巴蹭开捂在苏杳唇边的被子,亲了口:“咱们下去游乐园玩好不好?沈氏投了钱的呢,不玩白不玩。”
苏杳缓慢点了点头,蓄了口气:“阿白,我好像发烧了”
“什么?!”
沈见白忙不迭用手背去碰苏杳额头,果不其然,烫!
沈见白跳脚,“怎么会突然发烧呢,是昨晚上就难受了吗?”
啧,问毛啊,昨晚上自己抱着的,难不难受发不发烧能感受不到吗
沈见白懊恼,那就是今天早上,她忙跑到衣帽间取了件外套,又摘了条围巾,急急忙忙地又跑出来,“来,我带你去医院,去医院看了就不难受了哈。”
跟哄小孩似的。
苏杳捂在被子里的唇提起,没起来,“不去,不想去。”
那那那。
那不去了?
苏杳不想去,沈见白不愿强迫她,便想着叫医生过来,“我叫家庭医生好不?”
“不要。”
“为什么呀!”沈见白不懂,“你发烧了呀,得看医生的!”
“家里有药,吃了睡一会,下午去游乐场。”苏杳决定。
“不去了。”
苏杳看她,然后闭眼:“那我自己去玩。”
啊呀呀!
沈见白气得想死她,亲得她求饶那种。
臭苏杳,沈见白拿她没办法,拨开被子在她脸上一边啵唧了一下,认命地起身去拿药。
老婆生病,很急,老婆不想去医院,不愿意看医生,很很很急。
第80章第80章
去游乐场之前沈见白和苏杳说好了,任何刺激性的项目都不玩,但凡身体上有一点不适要立马告诉她。
苏杳也答应了,毕竟她觉得游乐场这种地方,沈见白应该比她更感兴趣才是。
她之前也去过别的地方的游乐场,和尹柠一起偷偷去的,尹柠是因为从小家里管教比较严,限制了她很多地方的出入,而苏杳,则是因为身体原因。
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了,尹柠突然把她从家里带出来,避开了两家的司机,打车去了游乐园,那个时候苏杳哪里懂什么刺激性项目有多刺激,大着胆子和尹柠坐了两边海盗船,下来的时候魂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现在已经过去好多好多年了,苏杳都要忘了当年那个海盗船到底有多吓人,自己下来时脸色是有多差,差到尹柠看了以后当场被吓哭了。
苏杳无奈,突然发现时间是个油嘴滑舌的东西,证明着什么的同时也在带走些什么,可以是任何感觉,也可以是任何情绪,开心的不开心的,想遗忘的不想遗忘的。
但总不能,什么都忘了吧?
她偏头,看见了站在阳光底下的沈见白,嘴角勾起难以遮掩的弧度。
不会什么都忘了的,苏杳收回视线,抬手也借助一缕阳光:“去玩海盗船?”
沈见白难以置信,这话是从苏杳口中说出来的,她惊呼:“疯了啊!那玩意儿我都不敢坐!你坐?”
她严词拒绝:“不可以!”
“那过山车呢?”苏杳又问。
“喂!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的‘约法三章’?第一条,不准玩刺激性项目。任何,是任何!”沈见白叉腰强调。
苏杳抿唇,通知她:“约法三章约的是三点,你这才两点,所以第三点是,必须听我的。”
沈见白瞪眼,胸口噎了口气,“你,你你,可不能这样啊!”
“不玩海盗船,也不玩过山车。”苏杳忽然不想玩了。
“这么听话了?”难得啊。
苏杳眉眼弯弯,点头:“去玩鬼屋。”
沈见白:“?”
果然,鬼屋果然是整个游乐场里最热闹的项目,队伍排老长不说,大部分还都是小孩子,吵吵嚷嚷地,耳朵疼。
但现在还有个头疼的问题。
沈见白指着牌子上‘禁止一切有心脏病的旅客参加’几个大字冲苏杳敲黑板:“不能玩,不能玩!”
苏杳摇头,一脸坦然:“我又没有心脏病。”
沈见白彻底败下阵来,垂头丧气地戳戳苏杳的胳膊:“我怕嘛”
苏杳笑吟吟地看她,说:“我知道。”
哇,好坏啊!
沈见白从鼻腔‘哼’了声,那能咋办,苏杳想玩,那她陪着一起咯,不管,反正苏杳保护她。
队伍一点点往前挪动,好在分了好几个区域,不同区域的鬼屋主题都不一样,沈见白和苏杳选了个人少的就开始排队。
一次进去十个人,十个人只发三个手电筒,还是那种,套在指头上发着可以忽略不计的光,还没有沈见白之前玩密室逃脱时给的手电筒光度大。
而她和苏杳恰好是队伍的第一、二个,沈见白拿到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拇指手电筒后,哭笑不得。
她觉得自己以后都不想来游乐园了。
呜呜。
她死死抱紧苏杳的手,再三确认:“你保护我的啊,你可一定要保护一下我啊!!!”
苏杳忍俊不禁,边笑边应她好。
校园题材的鬼屋,做得很逼真,长窄的走廊趴满了黑暗,三个丁点大的手电筒根本不够用,音响里甚至还放着恐怖童谣。
害怕两个字已经不足以来形容沈见白现在的心情了。
她往前伸着手,尽可能让手电筒照的更远一点,虽然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她吓得声音都抖了,却还是要问苏杳:“苏杳,你怕不怕?啊!我这样你能不能看清楚啊,你你小心脚下啊,别摔了”
苏杳喜欢她这副担惊受怕的模样,乖得要命,心满意足地牵紧她的手往自己身后带:“你自己小心脚下。”
换做平常,沈见白或许真的就躲在身后连脑袋都不敢探了,但一想到还得让苏杳替自己挡,心里也有些不好受,苏杳是不怕这些东西,但标语写了,这里面有真人NPC啊,万一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冲出来,不小心伤到苏杳了怎么办?她看手机上好多这种误伤事故的。
玩家看不见,NPC更加看不见,只能通过听声去变位,待会没个轻重的,道具戳到人了怎么办?
害怕和受伤比起来,啧,那也不能是苏杳受伤啊!苏杳还在生病呢。
沈见白咬咬牙,忍着恐惧拽过苏杳,“你别走那么快!就跟在我旁边。”
黑暗中,苏杳扭头,借助鬼屋绿色的氛围的看清楚沈见白的轮廓,微哑的语气上扬:“这么快就适应了?”
伸伸
适应个鬼啊,都是爱的力量。
她刚想认真去看前面的路呢,前面乍然一道笑声响起,然后是棍子戳向地面的‘哒哒’声。
指定是NPC来了,沈见白要跳脚,她‘哇’地一声,用手胡乱横扫前面的路,然后拉着苏杳往前冲,蒙管三七二十一。
剩下的八个人愣在原地,只知道有人跑了,NPC吓了一跳,一时分不清是谁吓谁。
苏杳没想到走马观花这个词语会用在鬼屋上,她看见了沈见白最大胆的一次。
有地就闯,有门就出,不对了再退出来,找下一扇,虽然路上偶有碰见几个NPC冲出来,她还是会被吓一结实。
苏杳险些要以为她真的不怕了,结果到了外面,光线亮堂起来,她才看清楚沈见白泛红的眼底,眼底蒙上层水雾,委屈得很。
她心尖软趴成一团,又心疼又好笑地抚过沈见白的眼尾:“哭了?”
“没哭!”沈见白不承认,仰仰头,收收泪,还是一条好汉:“再也不要玩鬼屋了”
苏杳也说:“那以后我们再也不玩鬼屋了。”
“就是你要玩的!”沈见白控诉罪魁祸首,压抑过哭的嗓子软绵绵的,跟小猫踩奶似的:“但是你要还想玩的话,我还是会来陪你的”
不行,还是越想越委屈,沈见白嘴一撇,瞬间成了张苦瓜脸:“可是你能不能不要想玩了,呜呜呜真的好恐怖啊”
哈哈哈,苏杳捏她的脸:“不玩啦!大街上,你要哭哭吗?”
是沈见白用过的叠字。
沈见白破涕为笑,抓住脸边的手:“你再说一遍,要什么?”
“要哭哭。”苏杳满足她。
“当然不哭哭,”沈见白偏头在苏杳手心上亲一口:“不过我喜欢看你哭哭。”
“我不会哭的。”
“胡说,上次,标记那次,你就哭了,你说要我快一点,再快一点,你要——唔唔唔?”
嘴被人堵住,受不了三个字成了生动形象地几声‘唔’。
苏杳压低声音,凑近沈见白耳边,“这种话不能在公共场合说。”
沈见白坏心思地把舌尖递出唇边,在手心中舐一口,乖巧点头。
苏杳扭过头闷咳了声,咳嗽声代替了她接下来的话。沈见白忙不迭把嘴上的手拿开,去看苏杳的情况:“哪里不舒服了?脑袋晕还是嗓子不舒服?”
等咳嗽过去,苏杳才堪堪摇头,“呛的。”
什么呛的?沈见白狐疑:“口水吗?”她低头去看苏杳的嘴,“我亲亲呢?”
什么鬼,苏杳一把推开她的下巴:“滚啊。”
亲亲怪。
后面玩的项目都是很平常的一些,比如所有小朋友都喜欢的旋转木马,于是,在一堆小朋友里,夹着两个大人混进了里面。
再比如,碰碰车。
这里的碰碰车不一样,有小孩专区和大人情侣专区,就是有一点不好,情侣专区只允许Alpha和Omega可以坐同一辆车,或者beta和Beta,怎么,难道Alpha和Alpha之间,Omega和Omega之间不能谈恋爱,不能亲亲嘴了吗?
这和现实世界里那些同性情侣一样,即便是再小众的东西,也不能就代表完全没有,这不合理,同时也存在着歧义。
都是喜欢,都*是爱,哪里还分什么高低贵贱。
沈见白不满意游乐场的这一点,想待会和沈鸢说一声,把这方面整改一下。
正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她拿出来一看,是沈鸢打过来的电话。
沈见白拉着苏杳在旁边坐下,拧开保温杯递给她,示意她先喝点水,她接个电话。
手机凑到耳边:“沈鸢,咋啦?”
“晚上有时间吗?”
沈见白看苏杳一眼,“有啊,怎么了?”
“带嫂嫂一起回一趟沈宅吧,我还叫了沈艳和张斌。”沈鸢声音有些沉,分辨不出情绪。
称呼改了,不管沈艳叫小姑姑了。沈见白眉梢一立,没多问,“好,一会就过来。”
挂断电话,苏杳把保温杯递还给她,里边还剩下了一些,天气变暖了,已经看不到热气形状了,但依旧可以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温度,“沈鸢的电话?”
“嗯,她说,一会叫我们回沈宅一趟。还有沈艳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