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的黄默有些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他。
“两年前,江灼与邹川晴对平川王的弹劾其实已经打到平川王的命脉上了,倒卖粮草、私通敌国,证据确凿下本就可以绳之以法,但陛下却退缩了,他怕没有了平川王的制衡,其他藩镇会失控,最后处死了邹川晴,让天下人耻笑!”
看黄默没有因自己言辞激烈而反驳,许嘉继续道:
“然而恰恰相反,如果他能当年迅速处理了平川王,其他藩镇诸侯反而会因此畏缩,即便有一两个乱臣贼子也绝不会掀起太大的波澜,以江灼与宿卫的实力,当年平川王的军队还不至于战胜不了。
更何况平川王自己内部也是贪墨枉法、除了与川夷作战部队外,其他军队都是纪律涣散,若让江灼战之,必定成摧枯拉朽之势,可陛下最终还是没能下定决心,让国家失去一位栋梁之才,也失去了其他忠良的报国之心。”
听完许嘉那恨铁不成钢之言,黄默冷静下来静静地思考——其他的先不说,自己的岳父不惜和父皇撕破脸皮也要让江星到府里保护我,作为当年的参与者,是不是就是在当时对父皇失望了呢?
自己的接济舍也是,父皇也是有颗仁爱之心的,但这种救济一点流民的小仁爱又能救多少人呢?而且还在刘杰手下变得乌烟瘴气,自己最近扫清院子也没几天,更可笑的是,刘杰也是大皇兄派来的。
“殿下,在这接济舍您也看到了,谁家没有父母儿女呢?我说一句您可能不爱听,也可能不太像样的话,您的父皇可能将来有危险,在珉地与晋地的多少父亲,已经成为路边的饿殍了?陛下为了制衡而断腕,可曾想过这些被逼到走投无路的人究竟为何走投无路?”
许嘉说完自己也紧张不已,不知道是对于皇室对自己家族打击的数十年怨恨的传承,还是想到自己的父亲死不瞑目与沿途流民的饥寒交迫,亦或是对黄默这个不一样的皇子有某种期待,他情绪激动之下,在这里说出深藏心里的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他强装镇定,严肃地看着黄默,等待着他如何回答,甚至心里已经做好了被黄默就地处罚的准备。
没想到他竟然能突破时代局限,说出这样一番替底层群众着想的肺腑之言——黄默内心被许嘉所言震惊到了。
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古代的封建思想讲究的是孝道与忠君,然而忠孝难以两全,大部分时候都是忠在前,孝在后,可现在许嘉所言,真的黄默有些奇怪。
被黄默